偏到是这个沈皇后,面上看着皇上对她不冷不淡相敬如宾,然而却在这三年里凤权稳固,没有一个宠妃能真正越过她去。
倒也是个奇例。
想着想着,德公公悄悄抬瞧了皇上一眼,惊奇地瞧见了皇上脸上那抹一纵而逝的柔和神情。
德公公一惊,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连忙垂头拱手退至角落,默默消化着这个刚刚现的惊闻。
皇上对沈皇后原来……?
是了,是了,在后宫,如若不是有一个帝王的在意和容忍,像沈皇后这般家族势力已经没落且又身无子嗣的后宫女人,能稳坐后位三年,恐怕不仅她自身端庄娴雅处事大度这般简单。
噢……真是老糊涂了,这么眼明心亮的事情,他竟是花了三年时间才看清,德公公在角落暗自摆。
京城南街,丰王府。
朔阳兴高采烈的跑进来,“王爷,虞先生来了!”
祁丰楼放下竹简,抬,狭长的凤目中露出抹难得一见的悦色,“快将先生请到书房。”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道清越爽落的笑声,“……我说丰王,你整天关在你这王府里,不嫌憋闷得慌?”
祁丰楼推着轮椅从书案前出来,在门前迎接,看着来人依旧一往无恙的的白衣落闊,淡笑清风,他的嘴角也微微掀起一个弧度,悠悠道,“残躯败体,不在府中安分度日,还到外面瞎折腾不成。”
虞儒渊撩起长衫踏进书房,站定,言笑晏晏,“这可不像你丰王会说出来的话啊!”
祁丰楼挑眉不语。
两人却默契相视一笑。
“哈哈哈哈哈!”
虞儒渊的笑是放声爽朗的大笑。
而祁丰楼却是薄唇微抿含而不吐的笑。
“老朋友,坐吧。”
“朔阳,吩咐下面备上酒菜。”
“是。”
朔阳出去备酒,两人到长榻对坐,祁丰楼道,“先生此行收获如何?”
虞儒渊脸上笑意敛去,沉沉叹了口气,“不太好。”
“详细说说。”祁丰楼也肃了脸色。
“赣州自从前年开始大旱,两年下来,百姓家中存粮已经吃光,虽朝廷免去赣州赋税还放抚金,但这一层一层的压扣下来,到老百姓的手里也没有几个钱了,且赣州郡县总人口三十多万,官府放粮也只是望梅止渴。现在百姓怨声载道,流民逃难于附近州郡,且年关将近,怕是这个年也过不安生啊!”
祁丰楼狭眸微眯,默了默,“赣州临近本王封地,这事恐怕祁颜丘会直接推到我身上。若是我治旱得当,也是理所应当,若是治理不当,他便就有得由头作了。”
“那你当如何应对?”虞儒渊问道。
“王爷,先生,酒菜来了!”朔阳端着几碟丰盛小菜和两壶好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