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火已经被扑灭,方才救火的宫女太监无不累得一个个喘着粗气,瘫倒在地。
此时再放眼曾经富丽堂皇的宫殿,此时只剩下了焦黑的框架子,在夜风中频频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倒塌下来,忽觉这便是世事无常,仿佛只消一刹时光,即瞬息万变。
皇上身边的小喜子来报:“皇上,现在大火已扑灭了,好在是座闲置的空宫殿,没有人伤亡。”
煜倾“嗯”了一声,又喊道:“钦天监监正那老头怎么还没来!”
这时只听有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我和煜倾回头,才看见之前见过的那位老者:“老臣……老臣来迟……请皇上……皇上恕……恕罪……”
“免了!”煜倾大袖一挥,“朕只想知道,这就是孤星陨坠么?”
那老者上前看了看,又走进前摸了摸那块巨石的表面,这才回来在皇上面前躬身道:“回皇上,确是孤星陨坠。”
煜倾问:“那这可有说法?”
那老者不急不缓道“此星陨坠于子时一刻,自东南向西北而去,星体巨大,且呈赤红色,按星历所载……所载……”他的声音至此却越来越弱,几近无声
“按星历所载怎么着?”煜倾急问道。
那老者扑通一声跪下:“皇上请恕罪,老臣……老臣……”
“朕恕你无罪,爱卿且如实而道即可!”
那老者这才道:“此星巨大,且呈赤红色,按星历所载此星乃……天连星,而此星是自东南而向西北陨坠,乃有长者蒙难之兆啊!”
煜倾眉梢一挑:“何为长者蒙难之兆?”
那老者依旧吞吞吐吐:“就是……天连星中,‘天’即为天子,而这‘连’……”那老者瞄了我一眼继续道,“天连同生,而今‘连’携‘天’陨坠,恐怕是皇上您身边有人要……”
“够了!”煜倾才听一半便怒喝,握住我的手又紧了几分。
“老臣……老臣只是照星历所载而言……”
“罢了!”煜倾的语气松缓了些,“你且下去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第二天煜倾刚下了朝,便往我玉晚宫这来:“又是那帮老臣,上次天狗食月的事情还没有过去,现在又扯起了孤星陨坠之事!他们竟然说‘连’与‘莲’同音,所以你即是我身边的恶煞,要我除你而后快。你说这……”
我停下绣着帕子的手,轻声问:“那郎君怎么想这事?”
“他们都是一群狗屁!”煜倾一拳头砸在案桌上,“国家有难的时候畏畏缩缩,现在到了安宁盛世,反而一个个无事生非故意挑起事端。”
我却摇了摇头:“现在皇上听的看的都是冲着你我二人来的进言和奏折,然而皇上可有为黎民百姓而想呢?先是天狗食月,后又有孤星陨坠,一下子出现如此多诡异之事,恐怕现在京城四下已是流言四起,民心惶惶,百姓不安呐。”
煜倾猛地站起来:“对啊!朕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我笑道:“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上只为朝中众臣的进言和奏折而恼怒,却因而遗忘了您脚下的万千子民。”我嘴上说着,却又有一重更深的阴影压在我心口。
我总感觉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煜倾似又有些颓丧地坐下来:“那朕……朕现在该如何做?”
我缓缓吐出两个字:“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