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后衣袂闪过,女娇娥身着一袭淡雅鹅黄衣裙飘然而出。
恢复了女装打扮,清丽秀美,楚楚动人的容貌身姿顿时跃然眼前,杨浩要是在场,定会大呼美女。
白发老者关切道:“媛媛,身子如何了?”
女娇娥欠身一礼,轻声道:“外公,我没事了,您老不必担心。”
“到底是落水了,小心着了风寒。”
“沐浴更衣还算及时,不打紧,医者也开了祛风散寒的汤药,我会按时服用。”
“这就好。”
沈放埋怨道:“都是那个登徒子,累得阿姐落水,险些…”
听到“登徒子”三个字,女娇娥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脸上微微有些绯红发热,但旋即便镇定道:“不,适才他说的没错,他是为了救我。”
“啊?”沈放有些惊讶,似乎不敢相信。
白发老者则神情凝重问道:“果真?”
“是的,当时有两人突然靠近,佯作感谢,却突然利刃袭来,多亏了那个少年。”
女娇娥轻声道:“他先呼唤黄狗扑来延缓瞬息,并出声提醒我,奈何…仓促之间,我有些吓傻了,好在他及时将我扑入水中,这才躲过致命一劫。”
“还真是啊,那我岂不是冤枉他了?”沈放讪讪道:“但是他对阿姐轻薄……”
女娇娥俏脸越发有些红了,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才低声道:“我曾听医者提及过溺水救治之法,他或许……确实是为了救我。”
“不过确实举止轻薄……”
“放儿,够了!”老者似有不悦,沉声道:“此事关乎媛媛名节,休要再提。”
“呃…是!”
沈放回过神来,讪讪道:“阿姐放心,当时唯有我一人靠近救你,河边有树葱遮挡,外人不曾瞧见,不过那个登徒…少年该如何处置?”
“不管怎么说,那个少年救了媛媛,不能怠慢。”白发老者沉吟道:“而且,那个少年颇不寻常。”
沈放讶然道:“哪里不寻常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十几岁的乡间少年,毫不生惬,镇定自若,不卑不亢,言谈条例清晰,有礼有节,何况……”
“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持世,那伙歹人应该是弥勒教吧?”女娇娥轻声询问。
“不错。”白发老者道:“那少年说了,他们名为施粥,但只施舍青壮男子之家,意图再明显不过。”
沈放问道:“什么意图?”
“征集青壮,蛊惑人心,为其所用。”
“蛊惑人心还专门挑选青壮,又不是朝廷征兵…”说到这里,沈放骤然反应过来,惊讶道:“阿姐你是说,弥勒教是为了征兵?”
“八九不离十,潼关陕州一带灾民聚集,朝廷赈济不及时,他们只需用一点粮食便能蛊惑笼络许多人。”
白发老者叹道:“媛媛,你所料不错,及时从庄子里运粮施粥也对,却也恰恰得罪了弥勒教。”
“没错,阿姐施粥引来大量灾民,他们蛊惑笼络的人就少了,肯定怀恨在心。”这一遭,沈放总算机灵一些。
“是了。”女娇娥沉吟道:“最初之时,只有一口百饮大锅熬粥,灾民众多,不断有人起哄乱序。
当时只道是灾民饥肠辘辘等不及,而今看来怕是有人故意推波助澜。灾民若是乱了,他们便可趁机哄抢破坏。”
“也怪我,不该着急大肆通知,以至一下子涌来那么多灾民。”沈放摸摸后脑勺,讪讪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