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嬷嬷,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他满脸都堆着谄媚讨好的笑。乒
孔嬷嬷一点儿也不吃这套,只冷哼一声,“莫要挡路,耽误了陛下及皇后娘娘口谕,你十条命也赔不起。”
说罢,竟直接绕过这小太监往宫里去了。
小太监没拦住人,直接被后头的丫鬟挤开,心底暗恨,默默啐了一口,“老货,仗着坤宁宫的势罢了,看你风光到几时。”
报信的小太监动作也麻利,说圣人有口谕,顷刻间锦婕妤就已经坐在西配殿的花厅头等着了。
只是有个小宫女趁人不注意溜了出去,往贵妃的承乾宫报信去了。
“孔嬷嬷好大的威风。”锦婕妤喝了口茶,嘲讽道。
“奴婢当不起婕妤谬赞。”孔嬷嬷面上依旧冷若冰霜,声音肃穆,“皇后娘娘口谕。”乒
底下人乌拉拉跪了一片,自然也有心不甘情不愿下拜的锦婕妤朱珠了。
“宣锦婕妤即刻前往坤宁宫,不得有误。”孔嬷嬷在即刻二字上加重语气,是不容拒绝的意味。
朱珠心里漏了一拍,她不太敢往皇后跟前凑,皇后是见过她的。她打定主意拖到贵妃来钟粹宫,再寻个法子推脱了便是。
例如突发疾病……她眯了眯眼,想起自己对荨麻花粉过敏,只是眼下要先离开这老货视线,才好用计。
她心中主意已定,自然笑意盈盈,“皇后娘娘宣召,嫔妾自然不敢耽误。只是想略梳洗一番,以表尊重。”
孔嬷嬷心底知道,不能耽误太长时间,不然承乾宫那位片刻就要杀过来。
不过此刻时辰刚好在十七皇子早课结束之际,母子俩应刚用完膳。乒
众所周知十七皇子纯孝,日日午膳都要至承乾宫陪贵妃用膳,膳后母子俩还要去太液池边散步谈心,几乎风雨不改。
至于晨昏定省,贵妃位置再高,皇后娘娘才是嫡母,妃嫔们晨起皆是去坤宁宫问安,再由皇后娘娘带着去慈宁宫问安,从不敢耽误。十七皇子自然也是向皇上皇后太后问安。
只是这锦婕妤,孔嬷嬷垂下眼睑,掩饰住嘲讽,自入宫得宠,从未来向主子娘娘问过安,仗着陛下的旨意。
皇后娘娘可以不在意,她们做奴才的,却要让宫里人知道,皇后还是皇后,还是中宫正统,不容僭越。
于是她只淡淡说,“陛下今日金口玉言,说锦婕妤素有规矩体统。皇后娘娘宫务繁忙,只怕不能等锦婕妤梳妆打扮。”
后半句她没说,众人却都知道。陛下刚夸你知礼仪懂进退,这边主子娘娘立马宣你却还要等你盛装打扮,哪儿来的规矩,失了分寸,更是打陛下的脸。
朱珠的笑僵在脸上,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她暼到宫门口空荡荡的,想到此刻时辰,贵妃定是和十七皇子在太液池边呢,片刻间怕是来不及了。乒
只是她现在确是不该出现在皇后面前,她心一横,就要作势往地上栽去。
哪知孔嬷嬷年逾四旬,依旧眼疾手快,一个健步上前将她扶住。
朱珠想要挣脱,竟觉得这双手臂如同铁做的一般,力气大的很。
孔嬷嬷低头道,“奴婢冒犯了,锦婕妤小心脚下,请吧,娘娘该在坤宁宫久等了。”
朱珠给角落里一个宫女递了个眼色,只得和孔嬷嬷一道出了钟粹宫。
那边贵妃正听十七皇子说起今日熙宁帝夸他之语,母子二人言笑晏晏,氛围好不融洽。
却听得朱珠被宣去坤宁宫的奏报,顿时头疼。乒
她和皇后打了这么些年的交道,知道徐皇后的性子,这些小宫妃平素是不可能入她眼的,除非已有证据,或是确切怀疑。
现在去钟粹宫肯定是扑了空,只能自己亲自去坤宁宫,为这丫头的身份描补一二。
她眼里划过寒芒,只温声让十七皇子回去温书,复冷声吩咐道,“去坤宁宫。”
只她刚起驾,心里就觉得不妥,吩咐福全道,“不去了,回承乾宫罢。”
她抚摸着头上冰冷的珠翠,现在去倒是急了,世间相像之人如此之多,兄长早已安排好这丫头的身份,自己何苦自乱阵脚。
她轻出一口气,谋划多年,万不能因为一点疏漏功亏一篑。
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