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还明白。”朱怡成脸色不变,冷冰冰道:“如此大罪,按理砍了你的脑袋都是应该的!不过念在你平日做事还算勤勉,现革去你指挥使一职,降为指挥同知暂领锦衣卫,来人啊!把张冉拖下去,打三十廷仗,以示惩戒。”
“谢皇爷!微臣谢皇爷!”
听到只是打自己三十板再降一级,张冉喜极而泣,在他的大声谢恩中被侍卫拖了出去,很快外面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廷仗声。
朱怡成对张冉的惩罚令在场众人心有余悸,要知道张冉并无大错,这样的惩罚稍有过了些。可望着一脸寒霜的朱怡成,众人又不敢说什么,随着朱怡成登位日长,他在臣子眼中也越来越难以琢磨,而且皇权渐重,天威难测。
很快,廷仗打完,朱怡成让人抬着张冉把他送回府去修养,对于其他人只是继续交代了一下接下来的各项工作,要求他们抓紧安排,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有张冉这个前车之鉴,大家哪里敢不从,连忙称是后告退。
邬思道腿脚不便,他是最后一个走的,但他还未出宫门就被小黄门喊住了,说是皇爷有请。
邬思道随即跟着小黄门往偏殿走,一路上琢磨着朱怡成留住他究竟是什么事。不一会儿到了偏殿,进了殿中只见朱怡成已在等着他了。
“臣见过皇爷……。”
“邬先生不必客气,坐吧,朕让人给先生沏了今年的龙井,你尝尝。”和之前面对张冉时候一脸寒霜不同,现在的朱怡成满面笑容,和颜悦色。
“这……臣谢过皇爷。”邬思道迟疑了一下,行了个礼后这才坐下。
当他屁股刚挨上椅子,就听得朱怡成幽幽长叹一声:“邬先生,当皇帝不容易呀,这为君之道宽厚了不行,太苛刻也不行,所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这世间万物均是如此,其实为人君也是一样的,刚才让先生看笑话了吧。”
“皇爷,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爷这样做自然有皇爷的道理,臣不敢妄加评论。”邬思道顿时心中苦笑,其实前面在场中人也就他猜出了朱怡成是将错就错,借题发挥。
“邬先生呀邬先生,你和张冉不同,锦衣卫是一把刀,一把既能伤人也能伤己的刀,所以朕对锦衣卫苛刻些也是自然的。但邬先生你不仅是朕的臣子,更是朕之友,所以先生不必多虑,你可明白朕的意思?”朱怡成诚恳地说道。
望着朱怡成,邬思道想了想,突然间笑了起来:“臣明白了,请皇爷放心吧。”
见此,朱怡成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君臣之间的关系融洽了许多,邬思道的神情也顿时轻松了不少。接着朱怡成请邬思道品茶,端起茶喝了一口,这雨前龙井的确是好茶,邬思道不由得赞叹了几句,借着品茶,朱怡成随意地和邬思道聊了些家常话,邬思道也兴致勃勃地和他交流,双方都不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