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同冷眼旁观,想起曾经的一段往事……。
======
时间:去年夏季某一天的晚上。
地点:小都市东风广场西南角。
人物:一个妇女及一个纸扎人。
事情经过:
路不同晚膳后去东风广场看‘大妈’跳广场舞。
路过西南角的一条小径时,遇见一个纸人在路面上孤独地跳舞。
说是跳舞,其实是瞎蹦跶。
纸人两指宽窄、巴掌大小,穿连衣裙、留披肩发。
连衣裙由五彩纸制成,色彩斑斓。
披肩发由真毛发制成,浓密飘逸。
三米之内无人、三丈之内无风,青石板铺成的地面干干净净。
细细观瞧,并无端倪。
好奇之下伸手去抓,纸人一路飘荡、到了对面的长条木椅前。
木椅上一直躺着个妇女,把手一伸、纸人飘起尺许高,立于她的掌心。
好奇之心犹如滔滔江水……。
路不同花两块钱买下那个纸人。
结果发现:在他手中只能平躺的纸人,在妇女蚊子哼哼般的‘碎碎念’中又是一阵左右乱蹦、上下翻飞。
为了一探究竟,路不同又花十块钱买下一本‘通灵’秘籍。
说是一本,其实只有四张黄表纸。
结果发现:真的是一本‘秘籍’!
上面写的字儿,自己一个都不认。
路不同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当即质问。
妇女道,“斗大的字你都不认、怪谁?”说着两手一抻,“辅助宝物、立竿见影!”
路不同看她指尖似乎捏有东西、便凑到近前。
浓郁的汗馊味儿随风袭来,路不同差点被熏晕。却也看清,她的两手之间扯着一根透明绳子。
妇女手腕连抖、绳子便即隐匿在朦胧的夜色中,“高科技纳米绳、一尺三十!天色已晚,收你二十五……。”
=====
刘雅丽小嘴大张,捏起‘脑袋’细细打量。
‘脑袋’是那粒虾仁,被道士含在嘴里‘三咬两不咬’、咬成一个头颅形状。五官轮廓、已具雏形。
刘雅丽拎起‘娃娃头发’,带起了一小块皮儿。
皮是烧鸡皮,指甲盖大小。头发却是真毛发,三五厘米长短。
路不同恍然:难怪这道士要粘假胡子。
真胡子肯定早都被薅完了。
刘雅丽捏起‘娃娃胳膊’,像揉鼻屎般、不停在指尖揉搓。
‘胳膊’由苦瓜内瓤制成。
苦瓜白色的内圈、天然的弧度,正好是‘胳膊’的形状。
但见白里透绿的‘胳膊’,长而不断、软而不垂,曲线柔顺、骨节分明,不是亲眼所见,无法想象这是人嘴‘啃’出来的。
‘娃娃胳膊’被揉碎,一根长长的鱼刺露了出来。
绿色的苦瓜汁沫,也被揉了出来。
上官云英“咦~~~”地一声,“都是嘴里吐出来的东西,你还玩?”
刘雅丽赶紧弹弹指,“你的戏法虽然好看,但是太恶心!我不跟你切磋了。”
道士微微一笑,却和刘雅思说起话来。
刘雅丽把头一转,“你不是想上厕所吗?我陪你去。”
路不同料不到有此一说,大窘之下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女孩子邀请他上一起厕所。
上官云英道,“就是嘛阿八哥哥,憋着多难受。啊哦,还是叫你‘八哥’顺嘴一点……。”
路不同的脑袋又开始疼了,随即醒悟:她是想去卫生间洗手、却怕自己跑了才如此说!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让她对自己、寸步不离?
静月十分乖巧地递过一张餐巾纸。
刘雅丽接住擦手,道,“不听我的话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且等着!”
路不同装聋作哑,看着静月把桌面的‘娃娃残骸’收拾干净。
虽然道士的戏法比那个妇女高明万分,但‘万变不离其宗’!
关键,就在这个小童静月身上。
======
十二块钱买了五张纸,路不同恼怒万分。
一方面心疼钱、一方面感觉智商被侮辱,于是躲在暗处冷眼观察。
一个小孩儿从小径旁的冬青丛里走出来。
妇女从长条椅下拉出一个大包挎在肩头,小孩儿伸出胳膊向上托着。
二人进了一家烩面馆,妇女拿出路不同的十二块钱买了一碗烩面。
路不同心肠一软就想去买‘二十五一尺’的纳米绳,但财力不容许。
只好悄悄点了一碗烩面送过去,又叹了一口气、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