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像爬山虎一样
2018-04-15 作者： 路过天堂
第20章：像爬山虎一样
“总裁言重了。会议我马上去安排，只是……”
“但说无妨。”
“宋小姐……您多关心一下她吧。”
高中天欲言又止，有些事，不是他这个外人方便说的。
高中天离开，欧阳雨朝又陷入了沉思。
他和副总的检讨书根本就是硬着头皮把莫须有的罪名弄上去的。亏了50好几的副总还得莫名得这种体罚，欧阳雨朝的愧疚不是一点点。
虽然这双簧是他一手导演的，但是他也是迫不得已。在TOY要做什么也必须合情合理，即使他是头儿。
而宋允儿呢……
昨晚明明也是故意让她累的，他哪里忍心让她真的写1w字莫名其妙的东西呢？这个学生学习成绩这么好，居然能顺利完成任务把公司必然的波动压下，他欣喜地可不是一点点。
可是，这妮子就是这个性格，凌晨3点爬起来，挥笔刷刷的。看着刚劲的字迹，果真如她的人出色与果敢。
她的倔强，她的柔软，明明矛盾，却又那样天衣无缝。在他身下娇喘无力，在他的身边奋进努力。
好一句“我检讨，我狗拿耗子，没经过总裁的允许就密谋篡位，让总裁不高兴，败坏了公司的规矩，该罚该打，如果要刑事拘留我也但无怨言……”
这哪里是认错，根本就是在扇自己丈夫的耳刮子……
“前一段时间由于身体不适，耽误了一些时间。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还请多多海涵。今天这个会议呢，我主要是想来一个整顿。会计中不是还兴轮换岗位的么。这一个月我就在盘算，咱们也应该进行一下小改革了。我的基本思路是所有部门进行换位，正副手兑换一下角色，我想看看会是什么效果。不存在降职一说，大家都是为公司打拼，都是同等重要的。只是设计部正式成立也不久，以前都是混着干的，就暂且原样，也让部门经理再练练一下。中秋咱们休息，但是圣诞节，以及元旦春节，咱们都得卯足了劲儿。争取公司业绩再翻一番儿。就这样，有意见的老规矩，提。”
欧阳雨朝手转着签字笔，目光炯炯。
桌上鸦雀无声。
“没意见就散会。该指挥的指挥，不用不好意思。我不想我刚说的话被人当成垃圾。明白？”
“恩。”
欧阳雨朝只是想压一下部门经理的气焰。正副手在其他地方可以很兄弟，在TOY，界限分明。
居然纵容一个没有任何昭告的女人接手他的工作，一点疑问都没有，一个电话都没有，想用“不敢”来搪塞？门儿都没有！
副总和高秘书被惩罚过，也不怕那群老家伙什么说辞。心知肚明才是啊！
高速公路上，欧阳雨朝还在回想着宋允儿的检讨书，每字每句都让他想到了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情景。
嘴上的功夫，她也不是盖的啊。
一个刹车，车稳稳停进车库。
欧阳雨朝步履轻快，一袭白色的休闲服装，今天10点回家！！
可……
“你……你回来啦？”
宋允儿居然躺在沙发上擦药酒，背上脊椎处被弄得红彤彤。
高中天指的是这个？
“恩！”欧阳雨朝一阵心疼，箭步上来。
“你好好躺着。”这种事儿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的工作？
衣服上沾得零零乱乱。难怪之前每次她去医院身上都会一股酒精味道，竟是这样！
“别……我自己来。你闪开。”宋允儿从惊慌中缓过神儿。一脸厌恶的就要躲开欧阳雨朝的帮忙。
“胡闹！这是医生给你的吗？你去过医院吗？”
“不关你的事……哎，你干什么！”
欧阳雨朝顿时火冒三丈，这药连标签都没有，到底怎么回事，还是这么不懂得珍惜自己！
不管宋允儿的拳打脚踢，拎着她就进了卧室。转身在抽屉最底层掏出药箱，里面跌打损伤的应急品一应俱全。
“变态啊……干嘛……”他像剥玉米一样把宋允儿挂在身上的衣服脱掉。
“老实点！再动我不介意更省事儿一点！”撕！
“你流氓啊，都说了不用劳烦你了……啊——”
连内衣都被欧阳雨朝扔了，这家伙根本就是土匪！
宋允儿羞得往被子里钻……
“还害羞什么……”
“……”宋允儿被他霸道拉开，深深地抱紧怀里。
她这才看到了他眼里的泪花。
背上传来他力道恰好的揉搓，脊椎关节的疼痛瞬间得到缓解。
“真是个傻瓜，为何之前几次去医院都不顺便给自己弄点药呢……”他的手法很娴熟。
药酒的味道在房间里开了花。
宋允儿像爬山虎一样攀着他。
“我去拿这种东西，不是招人闲话吗，多大点岁数……”阻塞的血管流通，发涨的的肌肉慢慢软化。反正也逃不开，她索性任他了。
轻轻捏拿，这娇嫩的肌肤，仿佛一点狠力就可以戳破。他太大意了，连他都觉得劳累的工作，她一个女人的身体，由怎么会吃得消呢。这成绩，是用健康换来的。
“不用内疚，高中就烙下的学生病。何况，我还写检讨了呢……”
她还是怨他。
“就说给老太太拿的怎么样，要不然找李医生过来。可以调养好的……”他脑海中都可以想象出这女人埋头拼命地样子。
“你是他儿子说什么都行，我怎能这样呢，有了诅咒的嫌疑。老太太，心里恐怕还对我恨着呢。”
欧阳雨朝说几百遍“和宋允儿追逐打闹不小心发生意外”，也不及老妇人亲眼所见亲自拨打120的事实来的铁证。
“李医生一个大男人，我怎么好意思……”
“……”他不说话，只是认真的擦着。妈妈那边，他看来还是得抽时间再说说。
椎骨清晰地可怕，这妮子是想凌迟自己还是他？
“老婆，我想我还是应该把妈那边几个丫头调过来。”
“算了吧，我不喜欢陌生人在自己家里晃。”
“明天就去医院，我也不想让别的男人窥视你，赶明儿再找个女的过来。”
药酒慢慢渗透到肌肤中。像他的心。
“随你……”她舒服地靠在他的胸膛，感受它强劲有力的心跳。真希望这颗心真的是完完全全纯纯粹粹为自己一个人跳动。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想你。”
“……我的检讨书交了的。”
“你还真是……”欧阳雨朝脸色柔和的可怕。只可惜，她是背对着他的。
他不怀好意的将抚摸面积扩大……
这样的环境，真的让人迷醉……
“你……还没吃饭吧……我……”
他将温热的唇贴上她的，只是一瞬，“别再这么对我了。身体这样还做饭，你要我懊恼死么……”
将膏药贴好，他顺手将衣架上的睡衣披在她身上。
“你鼻子那么灵，我哪敢作假。要不然，还不知得写……”
他终于忍不住了，湿湿的热吻倾斜下来。却又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脊背，生怕弄痛了她……
“乖乖坐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我的女人，要比那杨贵妃还丰腴才对……”
末了，他心疼的笑笑，掐掐她的脸颊，“我知道你知道我的用意的。刚和中天还有裴副总吃过饭了……”
拉好门。
他重重叹气。她的眼睛里还是有那么重的防备。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在医院结不都解开了吗……
宋允儿仰躺在床上嘴角挂着不经意的笑，她当然知道了。会议结束，她就完全明白。
只是怨他又一次利用她，又一次擅作主张。
也怪他对她太温柔，让她都忍不住想要放下自尊扮演替身一辈子。无论那个女人说的是真是假，她都认了……那个问题的答案她不要了……
月光在窗外蹒跚，他紧紧怀抱着她，均匀的呼吸，让她安心。
除去在医院里和他偶尔的同床共枕外，这是他们结婚以来少有的甜蜜。和爱的人一起入睡，是件无法言表的平凡的幸福……只是，没人想到，甜蜜的下一秒，竟是如此的晴天霹雳！
“雨朝哥！不好了！蓝染胸腔大出血，他的家人嚷着要告你！快点过来！……”
浴室的水花花地流着……
抢救还在进行着，已经住院一个多月的蓝冉在就要出院的前一天，又被人袭击。医院的保卫系统居然这么差。或许，是那个作案的人太强大？
“你凭什么那么对他？啊？欧阳雨朝，你以为自己是谁？那么喜欢操控别人的生命？！”
王皓和上官希希拉着火冒三丈泪流满面的宋允儿。整个一个泪人儿，谁也没想到宋允儿会误接了欧阳雨朝的电话。飞行一路，她没有搭理丈夫一下。
到这儿才知道蓝冉居然是和欧阳雨朝同时入院的，今天是二次受伤！那件事后，欧阳雨朝不仅把他给辞了，还派人把他打个半死！更气人的是，大伙儿，包括她的哥哥大嫂都瞒着她！站在了这只豺狼的身后！
“你说话啊！现在哑巴啦？当时打人的时候很解恨吧？很得意吧？觉得自己很有能耐很了不起是吧？你们有钱人除了会用武力解决事情除了会买凶杀人还有没有别的可干的？蓝冉怎么得罪你了？你居然这么对他？！你怎么下得了手啊？啊！你真是魔鬼！你们都是魔鬼！我是瞎了眼才会……”
宋允儿疯狂的抓着欧阳雨朝的衣领，不管哥哥的阻挠！
她嚎嚎大哭，似乎想要把整个医院哭碎！
昔日的阳光大男孩儿，那个会帮她去教室占座，会帮她排队打饭，会翘掉自己专业的课去蹭她的课的大男生，居然又一次躺进了医院！
她没有任何资格在伤害他之后再给他带来杀身之祸！没有！
在那段空白的世界里，是他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甚至不亚于哥哥的。他从不会多问什么，不会要求什么，只是任劳任怨的待在她身边，听她差遣，忍受她偶尔的无理取闹。帮她解释所有冲动过后的误会。她太不惜福了，她怎么能在答应她给予他回报之后出尔反尔？他的感情纯洁的让人心疼！
“……你太狠了……欧阳雨朝，你太狠了！你不把我折磨死不甘心是吧？……”
“允儿姐，你……你冷静点……”
“我冷静……你教我怎么冷静？若要使不让我知道就做的彻底一点。这么恶心的事儿都做得出来！我恨，我好恨！”
她重重地跌落地面，捂着双脸。曾经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的历历在目，王阳的一切，和蓝冉，和蓝颜的一切！
泪水睡着脸颊重重地滴落地面，打湿地板。红色的灯光还在一闪闪地嘲笑着她的愚钝！
“别碰我！”
欧阳雨朝推开了所有人，慢慢蹲下身。
“……你爱他？”
喑哑的嗓音好像很久没有发声，混沌的双眸，像死灰一样充斥绝望。
他的头发凌乱衣服凌乱神情凌乱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凌乱……
“是！”她猛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我爱他!从来没忘记过他!他比你干净，比你干净你明白吗!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男生！知道我为什么留在你身边吗？要讨债！你知不知道啊？！我真后悔那晚怎么没有捅死你！让你伤害他！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听到了吗？！我恨你！爱他！我爱的是他！……”
灯光矍铄，所有污秽的斑斓都在交错着。舞台上不着寸缕的舞女尽情展露蛇腰，台下的男人们流着口水贪婪的看着所有旖旎的色彩。肉在不知羞耻的抖动着，舞女眼里的迷离足以让所有缺少女人滋润的男人彻底沦陷。性的沼泽，纸醉金迷。
“帅哥，请我喝一杯吧？”
吧台上，一个领口大敞猛灌酒精的男人，引得多少女人垂涎。甚至是舞池上的女人都时不时的抛来媚眼。
“……哼，好啊。”
男人斜拉嘴皮，腥红的眼睛闪着受伤的狮子一样的光芒。酒顺着粗红的脖子流进胸膛。
“唔……”女人被突如其来的酒瓶吓到，被迫扬起脑袋。辣肠子的威士忌连冰都不加就这么侵蚀着她的内脏。
“滚！”
欧阳雨朝大吼，嘶哑的声线硬生生的疼！
又是几杯，这个帅的一塌糊涂的男人，却居然暴力的这么让人不敢亲近。叹息。谁可以让他如此颓废？失恋？被甩？
“别这么大火气嘛帅哥。”又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扭着蛇腰，露出丰满的部位，浑身劣质香气地飘来。一个转身，就跌进欧阳雨朝的怀里。
“女人哪里没有，何必这么糟蹋自己呢。”
抢过男人手里半瓶酒，爽快的喝下。随即两条八爪鱼须盘上脸色煞白的男人的脖子，“不如，我陪你今晚？”
猩红的口红，在扑朔的的灯光下，像出车祸的双腿。
“行啊。”男子邪魅一笑，不安分的大手伸向女人的裙底。女人情不自禁轻吟一声，仅仅是触碰，就是这般让人不可抗拒。
闭上烟熏一样的眼睛，女人等待男子的临幸。可惜，欧阳雨朝却毫不留情的把她摔出了酒吧。
酒吧里突然鸦雀无声，被这突兀的闹剧震惊。
酒吧经理神色匆匆的赶来，原本难看的脸色在看到欧阳雨朝正脸的时候像吃了辣椒的表情。就差噗通跪倒在地了，“欧阳总裁……怎么是您……刚刚，刚刚……”
“一个晚上的时间，彻底从S市消失。”欧阳雨朝拿起外套，踉跄着出门。瞥了一眼还在门口呻吟的女人，对着身后的经理字字清晰。
彻底消失！
他，酒吧，这里所有没有自尊的舞女！
踉踉跄跄，他在街道上扮演流浪汉一样狼狈的角色。风吹打脸颊，让他细腻的皮肤起了裂痕。
她居然这么伤他。她这么伤他。他所做的一切都还不是为了她！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性骚扰，他会袖手旁观？没有把他打死算不错了！
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就算真是他干的又怎样！他从不觉得错了！
行人步履匆匆，还不忘投来异样的眼光。看不清他的脸，浑身的酒气谁能相信他就是叱咤时尚圈的霸王？
一生气就口不择言，为了别的男人哭成那个样子！那么直视着我的眼睛，还能说出口爱别人！她的心是不是肉做的！
啊啊啊！
“谁！说话！”
手机偏偏又开始一天的穷打不已。
“……雨……雨朝哥，你快回来。警察在医院……等你……”
手术还算顺利，对方下手虽然是狠，但是似乎也并不是一定要取他性命。蓝冉显然是在睡梦中造人毒打，等到反应过来自卫时，也为时已晚。值班的护士帮了大忙。警铃响起，罪犯逃之夭夭。
到底是目标达到了，还是真的落荒而逃？
“请问你是欧阳雨朝吗？”
医院走廊，警官对着浑身恶臭的男人，鄙夷地询问。
“对！就是我！你们不关心实事吗？我你们都不认识？”
欧阳雨朝趔趄着拒绝别人的搀扶，满脸邪像。还真像个不法分子。
“是就好。身为公众人物，应该知道舆论的重要性。废话不说，跟我们走一趟吧。”
“凭什么？”
“蓝冉先生昨晚遭人袭击，刚刚脱离危险。为了早日抓到罪犯……”
“关我鸟事？”他毫不礼貌地打算警察的例行公事。
“……自己走，还是我们帮你？”
警察也要火了!
仗着钱多气就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等查到果真是你这小子干的！到时可不是这么客气说话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害老子在这么等这么久，这小女孩儿，也可疑！
“欧阳雨朝先生！”
“冉……你好点了没……”
病房里，他的呼吸都要借助器械，浑身的绷带，虽然不致命，却让她心疼。
“……你……你来啦……”他粗重地喘着。
“……恩……”她已泪流满面，“别说话了……多……休息……”
“对不起……”生命好像要燃尽的蜡烛，再璀璨的青春，也经不起蓄意的残害。
“……没有……是我是我……”她已泣不成声。他还道歉，他还是那样善良纯洁。是她伤他在先的，他愤怒，他激动，都是她的错！
“别哭……我会……不舍得……”他试图举起手臂，却又那样无能为力。
她颤抖着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吻着，仿佛害怕下一秒就会永久地失去他。
“冉……”无数的呢喃，无数的呢喃，就为留住你。别那么脆弱蓝冉，振作，不要离开我！
“我爱你……真的。”
泪水顺着她的鼻梁落上他的衣服，她何德何能还能再次听到他这样的话？
他爱她他爱她啊！
心电图平稳地跳动，他已沉沉地睡去。好累，好累。
“我也爱你。”她在他耳边重复，可是，那种爱不是那种，她却说不出口。
“好，我跟你们走。什么我都招。”
病房外，欧阳雨朝目睹了所有，他心灰意冷。他不是不惧怕那失去的两年的。陪她走过人生中最无助的时段的人，不是他！而是他！
宋允儿是最经不起善良诱惑的，她可以为了一句善良的话，赴汤蹈火！
也许，她始终不能放下过往和他无拘无束相爱的原因，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