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家票号出来,晁勇便往皇宫而来。皇宫的侍卫看到太子进宫,一个个都是一脸的虔诚,仿佛来的不是太子,而是神仙一般。无他,太子只用了一日,便打退了辽兵。两百年前辽国建立,便仿佛一座大山一般压在中原的头上,不时便来劫掠一番。宋太宗继位后,趁着开国名将都在,两次伐辽,结果都大败而归。到了宋太宗的儿子宋真宗手里,便签订了澶渊之盟,用岁币换取辽国不再大规模南侵。至于边境百姓的死活,对偌大一个宋朝来说,实在不足挂齿。其实澶渊之战,宋朝是获胜的一方,但是宋真宗却不顾名相寇准的反对,决定“赏赐”辽国岁币,换取两国和平。大概是宋真宗觉得他不如他爹,他手下的武将也比不得开国名将,他爹都输了,若是他打下去,只怕结果还不如他爹,因此才花钱买平安吧。宋真宗之后,各代皇帝就是越来越软弱了,虽然有澶渊之盟,两国大体保持和平,但是小的冲突还是不断的,而宋军的战果则依次经历了胜多败少、胜负各半、胜少输多,到最后不战而败。其中固然有士兵战斗力的下降,但更多的还是宋朝皇帝的懦弱。这次太子出征,天下都看到了大梁抗击外侮的决心,但是多数人对太子战胜辽国并没多少信心,毕竟太子麾下只有五万兵马。只有梁山老兵觉得太子是星辰下凡,战无不胜。最后结果也正如梁山老兵预料的那样,再次证明了太子的战无不胜,也为他们赢了不少钱。晁勇到的垂拱殿外,问的里面早朝还没散,便嘱咐侍卫几句。然后往后宫而来。晁勇到的福宁殿,便见何氏正在做女红。后宫原本有福宁殿和坤宁殿两座大殿,一个是皇上的寝宫,一个是皇后的寝宫,但是晁盖并没再纳嫔妃,何氏又嫌两座大殿耗费的物资太多,两人一合计,便闲置了坤宁殿。晁盖以前也是挥金如土的性子,但是做了皇帝以后。也不得不考虑起细水长流来。为了获得民心,免去了农税和徭役,只剩商税,而朝廷的支出并没什么减少,反而随着不断开疆扩土增大。国库的银子流水一般往出撒,容不得晁盖不仔细一些。大梁不缺战争消耗的钱粮,虽然前两年都有灾荒,但是蔡京等奸臣并没少收粮食上来,宋朝的每个粮仓都是满满的。宋朝遗留的国库虽然是空的,但是抄了蔡京等奸臣的家后,国库也就塞满了。钱粮不缺。但是战争消耗的兵器盔甲却有些缺乏。北宋制作兵甲的匠人很多,但是禁军统帅却是高俅,军营都被高俅拆了盖成府邸,兵甲就不用说了。朝廷每年都有制造兵甲的银子拨下,但是这些钱都进了高俅的腰包,没有钱,兵甲自然也做不成。当然也不用做。因为没人敢查高俅的账。直到后来朝廷定下联金灭辽的战略,高俅想从中分的一些功劳。才从指头缝里漏了一些银子出来,弄了一批兵甲武器。不然大梁很可能打下东京,都无法括兵,因为没有兵甲可用。原来的禁军兵甲?原来的禁军大部分都去给高俅做工匠,或者自己做营生,掏钱给高俅顶替操练了。参加操练的禁军都没多少,兵甲自然也没多少。联金灭辽,宋朝原本计划出兵十五万到二十万,有支撑这许多兵马的兵甲也不错。但是大梁也并没得到这些盔甲武器,因为梁山起义和方腊起义都是意料之外的,联金灭辽的武器都拨给这两路兵马了。好在攻打大梁的那一路的兵甲基本都落在大梁手里了,而且因为没有持续的恶战,消耗也不大。但是大梁想要扩充兵马,开疆扩土,原有的兵器盔甲就不足了。因此大梁打下东京,清点宋朝留下的家底后,就让匠作院加紧制造兵器盔甲,好在匠作院流水生产,产量很高,但是钱财也是流水一般花出去。何氏看到儿子到来,这才放下手中的女红,道:“歇好了?”大梁建国以后,何氏对儿子就更加慈爱了,也不再管束他。因为大梁建国后,晁勇就一直在奔波、战斗,休息的日子屈指可数,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何氏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晁勇点头道:“恩,孩儿年轻力壮,休息一天也就缓过来了。”其实晁勇半天也就缓过来了,另外半天投入了香艳的战争中,不过那也是为了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不过这一点他也不好意思和母亲说。何氏道:“三娘和凤儿还好吧?”何氏已经知道晁勇纳了许多嫔妃,也为晁家即将开枝散叶而高兴,但是她并没兴趣去知道那些女人叫什么。虽然她也是一个女人,但是在她看来,多数女人也只是延续香火的一个工具而已。也许生下晁家长孙的人的名字她会知道,不然她大概只会知道扈三娘。过去只知舞枪弄棒的扈三娘她不喜欢,但是成亲后温柔贤淑的扈三娘却很得何氏喜欢。在何氏看来,现在的扈三娘温柔娴淑,又上过战场,肯定可以镇住太子宫的其他嫔妃,把太子宫打理的井井有条,让太子不用为后宫之事愁。晁勇点头道:“恩,都很好,娘闲了便去太子宫走走,不要闷在这里做女红。内库没钱了,我回头让人送一万贯来。”何氏笑道:“爹娘都知道你的皇家票号赚钱了,我和你爹也用不了多少钱,内库还有几万贯呢。你爹说朝中官员对你的票号风评还不错,说把百姓们不用的钱集中起来,借给做生意的商人,可以让商人的生意做得更大,朝廷也可以收到更多的税,百姓们也能赚一些利息,而你也赚了钱,可以说所有参与的人都得了好处。你虽然不去朝廷过问政事,却为朝廷办了不少事。”晁勇自然知道票号的好处,不过他最初的想法只是为了赚一些钱以供太子宫的开支。没想到却被“慧眼如炬”的大臣们看出来了,他也不好再否认。其实北宋很多人已经开始研究货币流通,著有《梦溪笔谈》的沈括就曾说过:“钱利于流借。十室之邑,有钱十万而聚一人之家,虽百岁故十万也。贸而迁之,使人飨十万之利,遍于十室,则利百刀矣。迁而不已,钱不可胜计。”也就是说钱藏在家中,永远不会增多,但是进入流通中就能产生利润。这一认识比西方相同概念的出现要早几百年。不过沈括也只是指出了这个问题,并没有找到好的解决办法。富商大贾可以拿他们的钱去做生意,产生更多的利润,但是对寻常百姓来说,几贯钱甚至几百文钱并不足以做什么生意,而且他们有其他谋生手段,不可能为了这么一点钱的生意就改行。所以沈括指的也是有大笔财富的人,让他们不要把钱藏起来。皇家票号的出现,却真正是让百姓也可以把闲钱拿出来进入流通中。不是沈括想不到这一点,而是受时代的局限和道德的束缚。如果让沈括看到晁勇这种做法,或许还会嗤之以鼻。低息获取百姓的钱,然后高息贷给商人,在道德“高尚”的人看来这无疑是吸百姓的血。如果票号不是太子开的,而太子又把很多人刻在石碑上,让他们遗臭万年,恐怕票号的做法,会被道德高尚的人喷的体无完肤。当然这种道德高尚、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一定是极少数,大多数人看重的是他们能否从中得利,至于有人从中赚钱,他们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没有商人不是为了赚钱的。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