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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二章 令高于天

“汝所言之祖将军,乃是何人”

巷外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闻言,军校眉头一皱,掂足欲观,却见人头簇拥,又有十几名白骑挤入巷内,哪里能看见巷外之人。但他心中有底,并不畏惧,扬声叫道:“奉祖将军之命,搜罗胡人细作,吾观此女子,身着华装,定乃细作无疑。尔等冒犯军令,正当缚之陈营”

“汝家将军,乃是哪位祖将军”

巷外声音顿了一顿,冷冷再传。

军校眉头瞬皱瞬放,高声道:“祖涣,祖将军”

“哦,原是他”

那声音再续:“禁城有令,令高于天妄传军令,窃军于城,此罪当诛未得军令,滋意扰民,此罪当诛戮杀陈野,飘尸于血,此罪当诛鼓臊军卒,嗜哗于城,此罪当诛数罪共起,不容不诛”

锵锵之音穿巷而来,愈来愈近,马蹄踏着青石板,伴随着话语节奏,起落有声,白骑如水二分,避于两旁。一骑中穿,身着乌墨甲,头戴牛角盔,唯余两点寒星吞吐,压得一干军卒相顾失色。

待至近前,朝着身侧一名高冠儒服者点了点头,再不作一言,驱着白马踏蹄三步,缓缓拔出腰剑。

军校面色惨白,惊赫欲死,高叫:“吾乃”

话语未能继续,寒光陡闪即逝,头颅滚落于青石巷中,来骑冷冷扫过色变的军卒,默然将四尺长剑归鞘,提缰策马转身,徐徐踏出巷道。

这时,那高冠儒袍者一抖缰绳,马蹄踏入血水中,冰冷无情的目光慢慢掠过军卒,马鞭指着一名副将,冷声道:“汝,乃何人”

副将颤声道:“回禀骆长吏,吾乃祖涣将军帐下什长”

“汝可知,哗军之罪汝可知,将军为何禁城汝可知,将军若知此事,必然怒而伤身”骆隆理了理飘到胸前的冠带,声音冷淡不具魂,却令人闻之胆寒且羞愧。

“扑嗵”

“朴嗵、朴嗵”

沉沉跪地声络绎不绝,副将仰起头来,指着无头之尸,颤声道:“骆长吏容禀,此事,此事乃裘督伯奉命而为,实与我等无干”

骆隆淡声道:“奉何命实实道来,或可免死”

副将面色唰地一白,思及数月来祖氏之变,只得咬着牙邦,匍匐于地,嗡声道:“祖涣将军进城时,突见美色,故而”

“然也”

骆隆淡然一笑,马鞭指着那具无头之尸:“携上他,自缚于身,随我去见将军”说着,拔转马,朝着孔蓁挑了挑眉:“携上她,解其绳缚,随我去见将军”言罢,摇了摇头,轻轻一打马,穿巷而出。

陈留城东,中军大帐。

祖逖端坐于案后,铁甲未去,满脸疲惫,颔纹抿得极深,眼中精光闪烁。

刘浓坐在斜对面右,牛角盔置放于案左,双手按膝,默然不语。

韩潜居左,面色阴沉若水。

一干祖氏诸将分列于左右,面面相窥,不知为何祖逖匆匆升帐。更有甚者,目投刘浓,嘴角一阵抽动,心道:祖氏升帐,韩潜身为外姓将领居于右,此战他功高犹胜,倒也罢了这刘浓乃是晋室仕员,客军随之。为何也居其

祖约向祖延使了个眼色,祖延心中藏不住物,当即倾了倾身,试探道:“大兄”

“此乃军帐,何来大兄”

祖逖一声怒吼,震得帐中诸人色变,而他心中更悲,历经千辛万苦方才收复洛阳与陈留,禁城令事关陈留安危,乃至高军令,祖涣竟然敢明犯其令竖子啊逆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

虎目扫过帐中祖姓将领,那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战不能战,只知攀附于家族争权夺利祖氏,我祖氏何时至此也

祖逖思及此处,无边乏力感由四肢八脉袭来,险些未能禁住,赶紧深吸一口气,徐徐荡于胸中,双手死死的撑着膝上甲叶,借着粗燥而冰冷的铁甲,稳住身子,沉声道:“骆隆,何在”

“骆隆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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