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古代每次税制改革,百姓的负担在下降段时间后,便会又涨到个比改革前更重的水平,即黄宗羲所说的“积累莫返之害”。
而李泌给出的解决之道,就是设立延资库,说白了便是国家的“储备资金”,罢防秋兵后,每年减省下来的钱财,强制性地送四十万贯入库中,这样数年积累后,一旦遇到国库告罄的紧急情况,便可启动延资库救急,不用再给百姓临时增添负担了。
并且李泌还对皇帝建议,非但是防秋军费要送延资库,此后户部度支司、盐铁转运使和天子内库里节余下来的,都可送此库中,把它变为我唐的“聚宝盆”。
对此皇帝是答应的(只要别老是叫我动用私房钱就行)。
随后陆贽又提出其他数失的解决办法,那便是在西北边镇恢复府兵制,不过在高岳听来,此府兵制和初唐时期的府兵制还是有比较大区别的,更像是在边地营田和募兵两种军制的混合。
陆贽说:“如今可将西北各镇的募兵费用分为三份,一份交给本道节度使招募愿迁徙到边城的少壮戍守,一份由本道交给专门吏员至关东及其他地方募兵(蕃汉蛮夷都可以),还有一份留在本道军府,专门给应募而来的新兵充作沿路和到地食宿安家费用的。另外,度支司还要拨出专款,仿效昔日高廉使在百里营城屯田的举动,购置耕牛、种子、农具,招募专门工匠围在军城下居住锻冶制造,而后便是营田足食。”
高岳就补充说:“按照陆敬舆的这种征募办法,不出三年,凤翔、泾原、朔方各镇可扩兵三分一,且多为愿效命边疆的健儿。另外西北各州地荒人稀,编户极少,不妨索性将各镇边军一分为二,六成为‘田士’,四成为‘将兵’。”
皇帝便问,何为田士,何为将兵。
高岳答曰,田士平日里按屯队编制营田足食,或效力马坊,农闲时教习弓弩、长矟、阵列,每逢作战也可追集充当辅兵;而将兵,索性不授田产,专力训练,配以铠甲、兵器、旌旗,为军镇精锐,既可守城池军府,也可远征于外充当兵锋。按照此军制,我唐此后便可攻可守,蕃贼如来,田士守各军屯坞堡,将兵伏险邀击;如我唐去打蕃贼,将兵野战冲突在前,田士结营护持在后。另外田士营田所得,即可养活自家,也可富余出来,供养军府和将兵,而蕃贼入侵,田士和将兵守卫自家资产,更是同仇敌忾,这可谓一举多得。
这时贾耽也言说,高廉使所说的田士,既可为兵,也可为民,西北民户凋残、荒地极多,田士营田十年后,不妨将其所耕田地作为永业田授予其身,这样其子弟便可世代为我唐守御疆土,这样便可“实边”,每年节约大量昔日和籴、转输花费。
“善,兹事体大,不妨先在高岳的兴元府,韦皋的东川先试,如果效果显著,朕亲自诏,于全西北边镇颁行。”皇帝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