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强看豆豆的手,说道:“师爷好,我还是去练习技术吧!春哥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对,说的太对了!”虾米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道,“手艺是要训练的,但投名状还是要早点交的。小卓啊,不是我不信任你,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嘛。今天,下午你跟豆豆还有小梅,去拿投名状,明白吗?”
虾米师爷依然微笑,笑的阳光灿烂。他左右看了看我的脸,似乎在观察我脸上的伤。我实在搞不懂,春哥、小梅和豆豆为何那么怕他。
“师爷,我知道的,只是我现在技术不太到家,怕连累你们。”我低着头,无奈地说道。
“呵呵,呵呵……”虾米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战战兢兢地小梅和豆豆,说道,“所以让她们带你去拿嘛。不用担心就是一个验证而已,很简单的。”
“师伯放心,我们一定会带着一卓顺利过关。”小梅大声答应着。
表了决心之后,小梅领着我们赶紧离开家门,走出去拿投名状。
投名状在古代边缘群体用于增强团体内聚力,表达对个人、组织的忠心,有强烈的人生依附性和反社会倾向,通常意思是以非法行为做保证(投名状)而加入非法团体。投名状是加入非法团体的表示忠心的保证书。
我加入他们,纯粹是好玩,可做梦也没想到还要投名状,一旦拿了之后,只怕再也洗不白了。
走出小区,我忧心忡忡地问小梅,“小梅,不,师姑,我能不能退出啊?我不想当小偷。”
小梅闻听,柳眉倒竖,左右看了看,观察到周围人不是太多,开口骂道:“你特么混蛋!你以为这是大饭店?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是想害死豆豆吗?豆豆给她看看你的手。”
豆豆低着头抽抽嗒嗒,缓缓伸出手,让我观看。
我吓了一跳,这还是人手吗?肿胀地像水萝卜,又红又粗,手指粗大,都像大人的手了。我最近挨打很多,可以没有肿成这样。
“豆豆,我……我对不起你!”我痛心疾,早知道昨天就去拿投名状了,不,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瞎凑合,加什么组织啊?自讨苦吃。
“如果你现在退出,除了你倒霉,豆豆会十倍的倒霉,文一卓,你要想清楚。我和春哥也绝对不会放过你。”小梅咬牙切齿地,声音冷酷,听在耳中如三九寒冬的西北风。
我有点懵逼,忽然觉得自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这条路一眼望不到尽头,却可以看到前途路漫漫黑漆漆。我一筹莫展,若是珍姨知道这一切,会非常痛心的吧。我爸若知道,那他肯定大骂我这是有辱斯文。
嗯,孔乙己偷书不叫投,叫拿!跟这行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低着头,一声不吭,眼睛一会儿看看豆豆的手,一会儿盯着脚上的鞋子。也许有人说,你中午打架都能豁出命,怎么害怕投名状?只是从别人口袋里拿一个钱包而已。
我想努力克服这种心理阴影,可跟着小梅来到了超市门口,却依然没能克服,之后跟在她们的屁股后边,像是一个可怜的跟屁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