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派出去了,目前只能等待。
消息是从下午开始陆陆续续的传回来的。
麟州方向没有现敌军的踪迹。
一队损失惨重的斥候回来了,带来了丰州方向的消息。
“钤辖,知州,小人前出丰州方向十余里,遭遇敌骑围杀……”
斥候的眼中露出了恐惧之色,“那些敌骑就像是疯狗,从三面围杀过来,他们的箭术高超,若非是咱们一人双马,肯定就回不来了。”
折继祖猛地起身,对沈安说道:“安北,你猜对了。”
沈安想起了先前看的地图,喃喃的道:“是百胜寨还是西安堡?”
折继祖闭上眼睛,“西安堡距此六十里,敌军不可能把最精锐的游骑放在府州出去十余里的地方……”
沈安点头道:“百胜寨距此四十里,正好……”
“出击!”
“救援!”
陈昂见沈安和折继祖竟然抛下自己做出了决断,就怒道:“某不许!”
“府州城中将士七千,出击?若是被围,何去何从?何去何从?”
他激动的指着城外说道:“若是没藏讹庞倾力出击怎么办?七千人在野外不堪一击。其后他拿下空虚的府州城,趁势过河,河东路就要震动了!”
沈安皱眉道:“有理不在声高,你的嗓门太大了。还有,没藏讹庞就是个没卵的货色,他不敢倾力出击……”
“为何?”
陈昂觉得沈安就是在说笑话。
沈安握住刀柄,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染红,看着就像是个恶魔。
他淡淡的道:“因为他怕前脚出门,后脚就有人端了他的老窝。”
陈昂不解的道:“他可以带着李谅祚出征。”
沈安笑了笑:“那就是倾国之战,辽人在边上要笑死了。”
“辽人?”
“对,辽人会坐山观虎斗,没藏讹庞是没卵,可他却不傻。”
辽人会非常乐意见到大宋和西夏人拼杀,最好是两败俱伤,然后耶律洪基会乐呵呵的带人来收拾残局。
“集结!”
折继祖雷厉风行的准备出击了。
陈昂摇摇头:“不行,某不许!”
他觉得这很危险。
“府州会陷落!”
折继祖坚定的道:“钤辖,一旦不救援,西夏人就会一个个的清扫周围的堡寨,到了那时,麟州的粮道就要断了……”
麟府路的补给是先送到府州,然后通过沿途的堡寨,一路送到麟州。
一旦堡寨被断掉,运送粮草就会成为一个有去无回的差事,那将会让大宋绝望。
“出击!”
折继祖下令了,他抗命决定出击。
“某带五千人出击,此处留下两千人。”
陈昂茫然的道:“这样不对!折继祖,沈安,你们这是在冒险!某要弹劾你们!要让你们……”
没人理他,陈昂一跺脚,就真的回去写了文书,令人急速送过河去。
“让河东路快快来援!要快!”
他如同困兽般的在咆哮着:“两千人怎么守住府州城?怎么守?”
……
五千余人出了府州城,气势很大。
一路疾行,在入夜时,折继祖令宿营。
“西夏人不敢夜袭。”
折继祖说道:“除非是占据优势,否则他们不敢来。”
他在看着远方的黑夜,目光凌厉。
沈安说道:“咱们就是诱饵,若是敌军势大……”
折继祖回头问道:“害怕了?”
沈安笑道:“我希望能见识到战阵中最残酷的一面,夜袭最好不过了。不过在夜间西夏人近乎于睁眼瞎,他们若是敢来,咱们只需用弩箭攒射即可。”
一夜过去了,除去几次小规模袭扰之外,西夏人并未有大动作。
凌晨,雾气还渺渺的飘荡在营地里时,远处就出现了警示。
“敌骑!”
沈安在啃着干饼,他抬头,就见到雾气中冲出来一百余骑。
“春哥!”
他奋力的叫喊着,眼睛绿,就像是现了猎物的狼。
“郎君!”
黄春咬着干饼跑了过来。
折继祖回头,见沈安面色红,就微微点头。
这是许可了。
沈安只觉得心跳在加速,他喊道:“邙山军……集结!”
黄春一听就乐了,喊道:“兄弟们,打草谷了!”
周围的人一脸懵逼,心想这群人疯了吗?
沈安一脚踹倒了黄春,骂道:“这是西夏人,集结,咱们出击!”
打你妹的草谷,咱们现在是正规军,不是马匪!
沈安说着就拉过自己的战马,折克行说道:“安北兄,你不能去。”
“为啥?”
沈安问道,他翻身上马,朝着后面招手。
后面十余骑跟着,而剩下的邙山军都是步卒。
沈安对折克行笑道:“我说过自己会做一个大丈夫,大丈夫可不能缩卵,所以我肯定得去!”
他看了奔跑过来的步卒一眼,就拔出了长刀。
“邙山军毕竟是马匪出身,这等正面厮杀早经历是好事。”
邙山军真的是马匪出身,连黄春那个蠢货脱口而出的就是打草谷。
早点经历正规战阵,然后他们的实力就会被放大,才会成为沈安心中的强军。
沈安缓缓策马出前,对方的游骑本来是想撤离这里,可见到宋军十余骑带着几十名步卒出来应战,就大笑起来,然后列阵。
折继祖看了沈安一眼,见他神色从容,就微微点头,说道:“好汉子!”
沈安微微踢了一下马腹,战马缓缓加速。
十余骑,几十步卒,这个奇怪的组合出了。
敌军开始出击。
一百余敌骑开始加速。
双方不断在接近着……
沈安在减速。
“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