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义军大败。又因为地形原故,逃跑不易。被官兵斩杀两万多人,流尸塞川而下。水为之赤。
赵匡义下诏嘉奖。
江政上书,认为赵匡义这样做不对,这支叛军虽叛,但情有可愿,朝廷应以招抚为主,仅是一群乌合之众,至于要杀那么多人吗?
前面书上,后面下诏,贬为阆州知州。
现在去四川做官。那是何等的危险?
张昌言与江政同为院弟子,家就住在东水门内汴水南北两岸,又是同为三司官员,感到十分担忧。
“何惧哉!”
“就是你不怕死,也勿要连累九先生啊。”
都在称喟宋公,这个宋公就不值钱了。但这个先生二字只能在背后喊一喊,朝廷用了许多书院弟子做官员,随着宋九淡出,大部分弟子与宋九没有直接师生关系。但最早的那批学子却都是宋九的学生。
而且他们表现最为突出。资历又深,虽然比例占得少,然而重要官员中几乎一半书院弟子都能称为宋九的学生。
所以张昌言呼九先生,当然这只能在背下里说一说。不敢在外人面前称喟的。
“何解?”
“宋九先前就说戒杀,后来又替叛贼解说。你此举,有附和之嫌。如今九先生功高位重……”
举贤不避亲仇,谓之古人之贤风。可……别当真啊。几千年的中国,都是一个人情社会。江政黯然不语。
“我替你问一问宋九吧。”
张昌言借着办公事的名义。找到宋九,将来意简明扼要地一说。
宋九哈哈一乐,道:“你们都想偏了,这样吧,你与子难下值后一起到我家。”
“到公府上?”
“哪里是你们所想的那样,避嫌是必须的,可过份了那是作伪,反而是画蛇添足之举。”
傍晚时分,江政与张昌言狐疑地来到宋九家。
宋九让他们坐下来,说道:“你们都是文职,可能听过军事课,但对军事你们是门外汉。白巡检手中兵力少,无论战斗力如何,叛贼兵力比他们多了数倍,若非一鼓作气,可能被叛贼所趁了。那时不得不杀。况且三军杀起了性子,谁能阻止。当年曹彬将军带着太祖的封函,又装病后勒迫三军诸将发下誓言,这才进入江宁城。但进入后,是不是所有将士都没有掳掠百姓?所以白继赟无罪。”
江政思索。
“无论陛下临行对王继恩之嘱咐,或者我上书请三军不杀,若杀轻杀。它们仅是一个框架,若束缚得紧,叛贼如此势大,如何得灭?能杀,但不能在战后杀,更不得象太祖时那样,化为强盗,对普通百姓也要烧杀掳掠。你这份上书,侥幸你官职还不是太重,不然就让前线官兵感到为难了。这才是陛下贬你的原因。若真勃然大怒,那就非是阆州,而是在成都以南的州了。”
“我……”
“你家是商户,耳闻目睹之下,又经过书院的教导,所以善长经营之术。不过商户的身份始终对你仕途有些掣肘。下去后好好做,这几年你在三司做得不错,别人陛下不会注意,但肯定会注意你,只要做得好,对你以后会有帮助。”
“我如何做?”
“首先是地,有三种办法,阆州数月前也遭到贼军洗掠,许多大户被杀害。一种办法就是将这些地的原主人找到,即便不在,找到他们的家属,让他们家属亲戚继承。二种办法就是挟借贼势,应呼贫困百姓需要,最大限度将所有耕地按户数均匀分配下去。第三路是未遭到贼军戗害的大户,让他们继续拥有原耕地与房舍财产,余下的不刻意寻找其亲戚继承,分配给贫困百姓。你选那一种?”
“我选第三路。”
“很好。第一种固然拉拢了当地豪强,那是继续保留了原先的时弊。第二路固然革除了原先时弊,但这个国家终离不开豪强的支持。一旦豪强不支持,虽经动乱,你在阆州将会寸步难行。但第三种也不易。必有其亲人亲戚强求继承权,你勿必记住,地最大限度地分配给贫困户,豪强同样也要拉拢,恩威并用,不然阆州仍会产生动乱。”
“我一定会铭记在心。”
“这样吧,你临行前据此写一篇札子,递给陛下。”
“喏。”
“不用那么拘谨,我再说一件事,想要政绩,一是宽民,二是增加赋税,你下去后只要做好这两条,那么政绩就有了。”
正在上茶的大双呆住了,不由问道:“不对吧。”
宽民必须减税,增税就必须得苛民,就象水与火一样,如何交融,要么宽民,要么增税,只能两选一,如何两条都能做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