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奴儿出了一口气道:“你要我如何去做?”
萧布道:“也无须云姑娘亲自出头,只是有什么消息通知萧某即可,其他的事萧某自己去处理。”云奴儿点了头道:“那便好了,暂时还没有消息,韩忌也在等消息。”
萧布道:“还有一事,林牙大石要云姑娘去做,只是有些为难。”
云奴儿道:“何事?大石林牙吩咐的,再难的事也决不敢辞。”萧布先向她郑重的行了一礼才道:“如今金兵势大,已成气候,辽要卷土重来东山再起,只怕有些不易了,大石林牙便想着笼络些有大本事之人,做些长远想法,日后为大辽出力。”
云奴儿点了点头,萧布道:“只是现在大辽势微,没几人愿意这个时候投奔,宋金此时合盟,却保不得以后兵刀相见,大石大牙断定此日到来必不太久,便想着找一些对金国怀有戒心的宋臣拉拢扶持,以图后事。”
云奴儿又点了点头,萧布道:“朝中之人,有人推荐了宋臣李纲、秦桧二人,这二人都是宋廷忠义之臣,后面会有人慢慢接近他们,自不用云姑娘劳心,还有一位,却是非要劳驾云姑娘你了。”
云奴儿道:“是什么人得以林牙大石高看。”
萧布道:“前些时日,云内州将军萧阔海写了封书信给林牙大石,极力推崇一名宋朝小小的从七品校尉,萧将军是林牙大石极为信任之人,他信中所说,若得此人,可抵万马千军,让林牙大石务必留意此人,这人萧某也认得,听说和云姑娘也熟识。”
云奴儿心头一跳,她已经猜到了,可是忍不住问道:“这个校尉是谁?”
萧布道:“他姓方名进石,此时也应该在这汴梁城中。”
云奴儿道:“林牙大石是想让我去劝说他投辽?”萧布道:“此人对金有抱怨,却大辽也并不放心,只怕短期无法让他诚心投靠,若宋金起兵,只要他能和金兵为敌,对我契丹也是大大有利,林牙大石便想做个长期的谋划。”
云奴儿道:“何谓长期的谋划?”
萧布面色一整,肃然道:“林牙大石让云姑娘嫁了姓方的校尉,再图长远。”
云奴儿头嗡的一声,直觉得有些分不清楚方向,耶律大石的这道命令打的她都不知是喜是忧了,胸中无数想法都涌上心头,她怔怔的半天才道:“非得如此么?”
萧布道:“大石林牙也知可能强人所难,可是此是国事,并非儿女私情,凡我契丹族人,无论男女老幼,皆要为大辽生死存亡而战,多少将士血洒黄沙,都不曾退缩一步,今日大辽有难,要……要……若云姑娘真是不愿为大辽难做,我这便写书信给林牙大石,另派她人前来。”
云奴儿急道:“我……”她竟然不知说什么话才好,萧布又道:“我本有六子,皆为大辽战死,小女年方十四,如今在南京府金营中刺探消息,每日受金人所辱,来信之时却无半点抱怨,家有老母年已将八十,今在武州守城,也每日抱薪做饭,云姑娘,我萧家可对的起大辽么?”
云奴儿肃然无语,萧布一家忠勇,她又怎么好直接拒绝呢,此忠君报国虽然不能人人像他如此,可是云奴儿自小教诲,否则辽朝上下也不会放心她做这细作之事。
云奴儿对萧布道:“萧林牙放心好了,我定不负林牙大石之期望。”萧布郑重点了点头道:“临行之时,我还担心说不动你,请林牙大石亲笔写信给你,但林牙大石说大可不必,云姑娘知大礼识大节,断无不肯之礼,让我放心前来,今日果然如此。”
这一顶顶的大高帽子盖过来,云奴儿想要说个不字也是困难,更别说她本有报国之心,更是没法拒绝。
萧布把话说完,最后道:“云姑娘,此地不宜久留,萧某告辞了。”云奴儿木然的点了点头,她看着萧布和卢公子走出沉香楼大门,怅然靠在墙壁上半天头都是晕晕的。
本来她只是听从薛正的话,去引empty诱方进石让他犯错,让梁翠容痛苦,如今大石林牙却要她嫁给他,这命令却又是难以拒绝的。
若是几年以前,她不是喜欢那些泥娃娃,若是几年以来她不是那么的争强好胜,也许她真的会嫁了,可是如今这般又如何走的了这一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