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浩忧心道:“此时孟大先生相请,难免不让人生疑,是个鸿门宴也是未必。”
方进石哈哈一笑道:“孙德难得这么给我面子亲自来请,蔡孟就是担心我不去,才找了金字会同楼这样的地方,你若胆怯,尽管在这里看家就好了。”
史浩不知道金字会同楼是什么所在,但他看方进石自信满满,尽管心中依旧疑惑,但也没说什么,方进石拍拍他道:“放心好了,蔡孟不是莽夫之徒,他若是不出面一直躲着,我才担心呢。”
他让人准备好马车,和季长安史浩王贵一起分乘两三辆马车,自然薛翎也一起跟着,史浩他们此时都知道他的脾气秉性,看到薛翎跟着也见怪不怪,一起向了正街而来。
等车夫把马车停下来史浩下了马车,来到了金字会同楼门口,史浩之前没注意过这家酒楼,此时来到才知道方进石为何说这酒楼特别安全了,因为这酒楼虽然不大,但是左面是平江通判府,右面毗邻一个军营,又处于最繁华的街头,选了这样的一个地方,足以看出蔡孟的心思了。
方进石一下马车,门口等候的孙德马上上前小跑几步迎了过来,向方进石道:“小公子到了,快里面请。”
这金字会同楼不仅是个吃没酒的地方,还是一处表演杂剧傀儡戏的场所,此时江南富足,也不宵禁,这里又是繁华所在,前来听戏看杂社的人很多,方进石几人跟着孙德一起走进金字会同楼,行路时方进石低声和季长安谈论道:“印象中从未享受过孙掌柜这么高的礼遇。”
季长安笑笑也低声道:“孙掌柜是出了名的见风使舵急,脸比翻书快,你又不是没听人说过。”
方进石会心的一笑,跟着孙德来到里面,蔡孟听报方进石来了,亲自迎了过来,满脸堆笑走过来道:“方兄弟多日不见,更见精神,听说兄弟亲些时日进京,又助新君立了大功,真是可喜可贺,连我这老哥也跟着脸上有光。”
蔡孟热情的如同故交多日未见重逢,不知底细的根本不会想到,此时双方实际上已是剑拔弩张的形态,方进石见他客气,也假意道:“大先生看上去也是神采依旧,东京汴梁换了新气象,蔡府上下居功甚伟,这么说来,大家是同喜同贺。”
蔡孟哈哈一笑道:“蔡家如何比的上小兄弟眼光独到,早早知道那棵大树可以顶天立地,荫天蔽日。”他说完看看方进石身边的薛翎道:“方兄弟还是风流依旧,又换了新的美娇娘。”
方进石搂过薛翎腰间笑了道:“大先生看我眼光如何?”
蔡孟道:“兄弟选女人的眼光一向是让老哥我佩服至极的,这还用说,我数万贯买的美女,自认为已是绝色,但兄弟马上转手送给了别人,足见老哥我的眼光有多差。”
方进石正色道:“这倒不是那个宝珠姑娘姿色平庸,只是她是大先生送给我的,总要防备一二,我只好忍痛割爱了。”
他忽然这么说话,史浩不由的看了看他,连身边的季长安的神色都变了变,他似乎故意的想要惹蔡孟生气,场边的人都看着蔡孟,蔡孟神色丝毫不变,就势道:“一个女人而已,兄弟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送都送了,还能再向方兄弟讨要不成?知道兄弟喜欢年轻好看的女人,我就一直留心上了,前几日在鄂州见到了一个绝色,本想买回来赠于兄弟,细一打听才知已非完璧,怕是兄弟嫌弃,就没带回来。”
方进石故意道:“真是可惜,大先生应该先带回来给我见见再说。”
蔡孟道:“是我疏忽了,做事不周,下次记得了,兄弟莫怪。”
方进石笑笑,又收了笑容道:“一直未见大先生家眷,也未听别人说起过,不知大先生可有生的美貌一些的女儿。”
如果说之前的话已经很过份了,此时他这般说话,已经如同直面指着蔡孟的鼻子尖骂了,涵养再好的人,只怕也要当场翻脸,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个堂堂的四海钱庄的总舵主,若是受了这般言辞,那面子该如何放的下来?
所有的人都等着蔡孟发怒的这一时刻到来,史浩王贵包括季长安做梦都没想到在这个时间,方进石做说出这样过分的话来。
蔡孟的脸色果然马上变得阴沉起来,他冷冷的看着方进石道:“你这个说的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