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念奴颤抖的声音道:“你怎么才来啊,我直直喊了一天一夜,都没有人理我,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人理我。”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应该所言不虚,她本来身着浅色衣衫,可是此时沾了许多泥巴,左脚有鞋,右脚光着脚踩在地上。
方进石道:“我怎么知道你被关在这儿,要是知道早就过来了,那个董统领呢?”
崔念奴抹了抹眼睛道:“那是个混蛋,是个疯子,他把我丢在这儿就走了,走了一天一夜了,你和他说完话以后,他绕了一圈把我关在这儿就走了,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个袋子里出来,这门我就出不去了,我以为我要死在这儿了......”说着话,崔念奴双肩抖动低头抽搐,哭出声来。
方进石看见她哭泣,同情之心大起,细想像她这样一个声名显赫的年轻女子,过的是锦衣玉食万人推崇的日子,别人和她说话都要陪尽小心,这次不仅让人殴打装入袋子,还被关在这黑暗的看不到光的酒窖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她的绝望,不哭才是怪事呢。
方进石最是见不得女人流泪,无论是谁,更何况崔念奴这样的一个美丽女子,他用衣袖怜爱的替她擦了擦眼泪道:“无论如何,先出去再说,你能走么?”
崔念奴很快收了眼泪,试着想站起来,她一起身又哎哟地坐了下来道:“我的脚扭了。”方进石背过身去蹲下来:“我背你出去。”崔念奴小心地去伏到他的后背,却很快又坐下来道:“我手臂好痛,不知道是不是骨头断了,用不得力。”
方进石道:“你砸了一天的门,就算不断也痛,我抱你上去吧。”他把铁枪和灯笼放好,回身拦腰把崔念奴横抱起来,手掌挨着她的后背却感觉肌肤光滑,原来她的后背衣服被董仲孙扯去一片,抱她时直接肌肤相挨,方进石无论手掌还是心里都感觉甚好,借出门狭窄处换手之际在她后背抚了几下,崔念奴立时察觉,在他怀中道:“你占我便宜。”
方进石站住了道:“那我把你丢下不管了。”崔念奴道:“好了好了,我有求于你,随你意了。”方进石有些得意,在她光洁的后背又抚了几下,崔念奴道:“在会宾楼那小船上时,我还以为你是位谦谦君子呢,谁知道你也一样,是个下流之徒。”
方进石道:“你若是再骂我,我就不客气了。”
崔念奴不屑的道:“不客气了还能怎么着?”方进石低下头去,去亲她的唇,崔念奴躲闪不得,给他亲到了唇上,她挥起掌来打了方进石一个耳光,只是她早已手臂无力,就像轻轻拂了方进石的面上一下,丝毫不觉得疼痛,方进石也不在意,抱着崔念奴从酒窖石阶走上来,四下看了看把她放在石磨盘上坐好道:“你坐在这儿等一下,我把灯笼拿上来。”
他转头回去酒窖中把灯笼和铁枪拿了,上到磨盘房,看到崔念奴正用手捧了磨盘凹陷处的水来喝,这房屋破旧漏雨,就有一些雨水积在石磨中间的凹陷,方进石看到了有些心疼,过来制止道:“这水很脏,等一下到前面我给你煮茶。”
崔念奴道:“我都快饿死了渴死了,嗓子眼快要冒火,片刻也忍不得,哪管那么多了。”
方进石叹了口气:“董仲孙把你关在这里,不给水喝不给吃的,他不是说几天后才回,若是我没有发现你,你不是要困死在这里。”
崔念奴咬了牙道:“那是个疯子,混人,他哪里管的我的死活?”
方进石道:“我也怕了他了,赶紧把家都先搬到别处去了,只是我回来拿个东西,恰巧听到你的敲击声,你也幸运,若是我没有听到,你就不太妙了。”
“先不说那么多了,你要占我便宜,也要先给我找点吃的喝的。”崔念奴在那石磨凹陷处的水里随意洗了个手,拨了拨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方进石走到她的面前,弯下腰去抱了崔念奴双腿向上一送,把她扛在肩头,那铁枪只能暂时不要了,他一手扶着崔念奴的小腿,一手提了灯笼,扛着她走出磨盘房,横抱着太过费劲,还是扛着轻松一点,崔念奴在他肩头问:“你就不能怜香惜玉点?”
方进石边走边道:“我抱着你你说我占你便宜,抱着哪里来的第三只手打灯笼?”崔念奴无办法,只好由他扛着走,方进石道:“董促孙不是带着你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崔念奴让他扛着十分难受,话也说不出来,索性闭嘴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