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巴塔和伊芙琳带着所需之物返回了。
殷黎吩咐巴塔把亚麻布浸湿以后裹住男孩全身,然后和伊芙琳一起扶起男孩,捏住下巴先灌入一小瓶藿香正气水,然后再缓慢灌入大量盐水和蜂蜜水。
母亲目不转睛地看着小男孩,时不时用帕子轻轻擦拭他的嘴角。
迪亚斯十分烦躁,站了一会儿便让仆人拿来两把椅子,请军官坐着休息,自己则翘着二郎腿,斜睨着殷黎三人,一言不。
天色渐暗,起风了。沙子随风飞舞,在人们的脸上轻轻啄着。村民们一个也没有离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殷黎他们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陶罐中的盐水和蜂蜜水已剩得不多。
巴塔将亚麻布重新浸湿以后给小男孩裹上。
殷黎抚上孩子的额头,热度已经降了不少,却还没有醒转的迹象,心下暗暗着急。
万籁俱寂。
“妈妈...”几不可闻的声音钻入耳朵,殷黎以为自己幻听了,凝神看向小男孩。
微弱的火光下,小男孩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扑闪着。
“麦迪,妈妈在这儿!你感觉还好吗?”母亲破涕为笑,抱住男孩不断亲吻他的额头。
众人一阵击掌、欢呼。
迪亚斯猛地起身朝前看了一眼,呆了一呆,又颓然坐下。
殷黎抚在男孩额头的手抖了一下,眨了眨因长时间注视有些酸胀的眼睛......在母亲的臂弯里,小男孩好像刚从梦中醒来,迷蒙的眸子闪耀如星辰。
他醒了!
…我们做到了!
心跳骤然加速,一阵狂喜袭来,殷黎高兴地差点蹦了起来!
这时,才觉两条腿都有些麻了,裙子也已被汗水湿透,冷风拂过,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立刻,一大块干净的亚麻布披在了身上。
细心的巴塔,在回家提水桶的时候,为她和伊芙琳带上了披肩。
伊芙琳站起身激动地与巴塔拥抱,刚一碰到他的胳膊,某人就闷哼一声,僵在那里。原来,在用湿布包裹小男孩的时侯,巴塔背部肌肉的牵扯导致一些已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军官满意地转身看着迪亚斯,“村长大人,奈菲尔和她的助手救活了孩子,他们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您还有什么意见?”
迪亚斯眼珠一转,清清嗓子,陪笑道:“奈菲尔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奇才,她能随军为国效力是我们工匠村的荣幸。可您都看到了,自她父亲去世以后,村里的病人都无人医治,如果她也走了,谁来诊治这里的病人呢?”
见军官一时语塞,迪亚斯继续振振有词,“只要是医治病人,在哪儿工作都一样,何必还分是在军队,还是在村子里?难道村民的性命就不如战士的珍贵?你们说是吧?”
fuak,这老狐狸!现在知道拿百姓的死活来说事儿了。
殷黎心里暗骂,却没有立刻回击,巴塔崩裂的伤口不容忽视,为防止感染,清理完之后还得吃两粒消炎药。
见两位美人儿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只顾着温柔细致地给巴塔清洗伤口。迪亚斯妒火中烧,大声说道,“并且巴塔私藏武器,犯下重罪,没有资格入伍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