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哗然,议论纷纷。
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女子,激动地声音都颤抖了,“请迪亚斯大人不要凭空捏造!我和巴塔的哥哥都可以作证,从没现过他私藏武器。如果您坚持,请拿出证据。”说完,关切的目光向巴塔这边扫过来。
巴塔眉毛一挑,没有抬眼,煞白的俊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好啊!那就到你们家仔细搜搜!”
原本只是听自己的耳目说过巴塔经常在大清早练习摔跤,于是就借题挥一下,其实并没有亲眼看到巴塔使过什么武器。可他那懦弱的哥嫂居然敢出来袒护他,迪亚斯岂肯善罢甘休。
军官此时早已憋了一肚子火,闻言怒上心头,横来一喝:“够了!是否有资格入伍从来都由军队说了算,就不劳村长费心了!”
千里迢迢来到这破地方执行任务,累得人仰马翻,本以为是个轻松差事,带上人就能返回大本营了。谁知迪亚斯处处为难,现在奈菲尔都已经证明了自己,他居然还不知进退!
军官久经沙场,不怒而威,何况此时暴然出声,怒目而视?
迪亚斯何曾被这等威猛悍将呵斥过,顿时面如土灰,缩成一只肥圆的土拨鼠,簌簌抖。
“村长大人…”
此时,殷黎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说,“既然您如此关心村民的医疗问题,请您明日就派人将村里的病人都送到底比斯的大医院就医吧。至于村里的医生,我想底比斯的官员会妥善安排的。”
“奈菲尔的提议很好!”军官见殷黎毫不在意迪亚斯的小人之举,而是处处为村里的病人考虑,顿时对这个女医生生出一些好感。
“请村长马上清点病人人数,准备好车和物资,明天一早就出前往底比斯大医院!如果您有什么异议,我将立即写信给底比斯大法官,详细描述我所看到的一切并请他彻查此事!”
军官掷地有声,不容迪亚斯有任何推诿的机会。
本来,埃及只有法老集军政大权于一身,而军界和政届历来井水不犯河水各管一摊。迪亚斯完全可以无视军官的命令,只是他害怕军官提及的那个人,谁要是被他盯上,别说仕途,锒铛入狱都是有可能的。
“好,好。”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之后,迪亚斯猛一甩袖子,忿忿离去。
“小骚蹄子,别得意太早!你等着瞧吧!”厉声说完这句话,露娅一扭水蛇腰,臃肿的臀部左右摆了几下,便消失在夜色中。
一天之中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围观的人们忍不住上前与殷黎三人问这问那。最终,也带着兴奋和讶异的心情散了。
殷黎与军官约好第二天集合的时间和地点之后,便拉着伊芙琳和巴塔将小男孩和他母亲送回了家。仔细交待完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已近深夜。
三个人挽着手向伊芙琳的家慢慢走去。巴塔在最中间,两个女孩一左一右,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宁静。
月光将小巷中三人的身影时而拉得细长,时而撑得粗壮,就像一大两小的三棵树,缓缓并肩而行。
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对于彼此,好像只用了三天就把一辈子需要相互了解的东西都知悉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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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后,殷黎全身就跟散了架似的,往床上一摊就再也不想动弹。
虽然又乏又困,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白天与时间搏命,分秒必争,完全无法分神念及其他。可夜深人静之时,身在异乡的孤独和对亲人的思念开始止不住翻涌,像刺青一样一针针刻在肌肤,痛入骨髓。
明天,我又会是谁?是殷黎,还是奈菲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