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垂了帐幔的床榻上,楼远被迫咽下那颗小药丸后觉得喉咙有些黏痒,不由轻轻咳了几声,心里可谓是想将白拂抓来揍上个千百遍,那该死的白拂难道看不出来他冷得半条命都快没有了么,竟然连被子都未给他盖上便走了,到底还是不是人了!?
还有这添到他床前来的这么一排蜡烛是何意?挂下这帘帐又是何意?莫不成这也是薛妙手的吩咐?
楼远还是觉得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从那汤药里出来了非但不觉暖和,反觉越来越冷,看来那薛妙手是真的恼他没有好好照顾他这张脸了。
若是换了脸,依照薛妙手的性子,当是不会再给他与现下一模一样的脸吧,若是换了脸,除了知晓他换脸一事的那么几个人知道他还是他之外,可还有人会知道他就是楼远?
这般想着,楼远的脑海里划过一抹人影,一抹他已经努力地试着去忘记的人影。
上次他贴了张假面皮出现,她一眼便能认出他来,那这一次,他若真真换了一张脸,她是否还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思及此,楼远不由自嘲地扯起嘴角笑了笑,想这些做什么,他与她,当是永远不会再有相见时了。
正当楼远自嘲地笑笑时,他的目光骤然间变得冷厉。
因为他发现他的床上有什么在动,就在他的身侧,在他身侧那铺开着的衾被下!
“什么人?”楼远微微眯起眼,眸中尽是阴寒,他虽动弹不得,便是连脖子都不能扭动,可他却已能出声。
此时他的声音亦是森冷阴寒的,甚至还带着……杀意。
他虽然不能转头瞧不见那衾被下正动着的是什么,然他能确定那衾被下盖着的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从呼吸的声音以及那隔着衾被亦能闻到的馨香能确定。
女人?楼远眸中的杀意忽如烈焰般熊熊燃烧着,他的床上有人,他方才竟是没有即刻察觉反是到了现下才有所察觉,若不是这人内力高深隐藏得好,便是他的感官受到了偏阁里那些汤药以及熏香的影响,然不管原因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能确定一个事情。
那便是,这个女人,必是白拂放到他床上来的无疑!
白拂——
楼远忽然有种想要与白拂狠狠交上一次手,将他削得整整一个月都只能趴在床上的想法。
不能动,便失去了所有的主动权,面对此时此刻的楼远,便是三岁的小童都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他,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楼远虽不嫌恶女人,却也不喜好女人,是以他在南蜀国的相府除了Chun荞秋桐两个婢子之外,只有粗俗婆子,如今白拂往他床上放了个女人,这如何让他不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