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也别怪她,她就和我念叨了一句,我怕她嘴快,又嘱咐了她,后来也没见她再和谁说过。”因为六婶子的消息对高婶子很有用处,所以她赶紧提嘴碎的六婶子求了情。
“呵呵!”苏夏至轻笑了几声,不置可否。
这不是什么大事,早晚也是会被她公开的,只不过这次倒是提醒了自己,以后说话还是更要谨慎些!
“是要在平县开个铺子,房子早就盘了,这几天就得请人开始收拾,手底下利落点下个月就能开张了。”
“这铺子是做什么的?”一听消息确有其事,高婶子几乎要贴到苏夏至身上去了,她在苏夏至的耳边嘀咕道:“东家,招了人手没有?我家老二你是知道的,他就在平县,过了节他夫妻两个才置办了个小院儿,县城里屁大点的地方啊,拉了一屁股的饥荒!”
高婶子说话的声音随着情绪的起伏越来越大,零星的几点唾沫星子也喷到了苏夏至的脸颊上。
苏夏至放下了刀,扭头无可奈何地对着她说道:“婶子,我不洗脸……”
“哎呦!”高婶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忙用袄袖子往她的脸上蹭来:“婶子一说话就急……”
“行了,您还是有事儿说事吧。”苏夏至扭脸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臂,想着今晚沐浴的时候可得好好洗洗脸!
“其实,婶子就想求你给我家二小子留个营生,要是你新开的铺子他能干,就赏他口饭吃吧!”高婶子知道东家的性子直爽,最烦磨磨唧唧的说话,于是她便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苏夏至把高婶子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决定卖她个人情!
“人手已经有了啊,不就是前段让您招进挂面作坊的那几个人吗。”苏夏至又拿起了菜刀把案板上没切完的菜切完。
“平县的铺子准备开个面馆,就买咱的抻面,不过要现做现吃,您家的二哥怕是……”
平县的铺子不缺抻面的人手,也不缺跑堂的伙计,缺的是一个靠的住用的长的掌柜人选。
苏夏至最近也是在为这个事发愁,原本想着要自己在铺子里盯一段时日培养个人出来,如今高婶子一说她家的二儿子,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高家的二儿子叫高远。为人与他父亲一样非常之稳重。现在开办学堂的那间院子就是苏夏至从他手里买的。
不过他十几岁就到了平县学徒,后来在平县成了家,其实是入赘了女家,这点一直让高仲武耿耿于怀。
所以儿子说要在平县买个小院不在媳妇娘家住着,马上就得到高家老两口的赞同。
之前高远就因为与小舅子不和已经搬了出来,和妻子在外面租房住。
这回卖了家里的院子,又和亲朋好友借了不少银子,终于在平县里买上了自己的房产,可也真如他娘说的:欠了一屁股的外债!
“是面馆啊……”高婶子有点垂头丧气了,而儿子在外面一直学徒,学的是铺子的生意,若说是让他跑个堂还算勉强,可若是让他去做抻面的营生,那可正有点驴唇不对马嘴了!
“他就是会算算账,收收钱,能写几个字,抻面他也不会啊……”长长的叹了口之后,高婶子的眼睛又亮了:“要不,我明儿就叫他回来,我教他抻面,你放心,准不比那几个后生差!”
“呵呵!”把切好的菜推到案板一边儿,苏夏至又从外面屋檐下挂着的篮子里把抹着盐的猪肉拿了出来切片:“行了,您也别折腾了,真成了现上轿现扎耳朵眼了!”
“那怎么办啊?”高婶子摸不清东家到底是个啥意思,只好小心的求到:“他现在的那份工挣得也就比咱作坊了多一点银子,可他不管饭呐,只要东家您肯用他,我……”
“行了婶子。”苏夏至转身笑着说道:“不看别的,就冲小四陪着我家秀才走这几个月,我也得给您个面子啊。别学抻面了,先在那边做几天试试吧,若是他能担起那边的买卖,我便留他做个掌柜。”
高婶子给儿子谋到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差使,连说了几遍道谢的话,末了就差给苏夏至磕一个才能表达她心中的感激之情了,千恩万谢的离了闵家,站在院门外的台阶上,她定了定心神:明儿给儿子带个信儿去,若是他敢不给秀才家的好好干,我让他爹捶死他!
……
这边既然敲定了平县的铺子要开面馆,苏夏至便带着人手紧锣密鼓的干了起来。每日里早出晚归没时间做饭,闵青兰和娇娇也到学堂里入了伙,母女两个也是见她一面都难。
这天苏夏至又是顶着星星拖着一身疲惫进了家门,和娇娇只说了一句话就往自己屋里走去。
“夏至,岚笙来信了!”闵青兰手里拿着一封信件兴冲冲地从东屋追着她说道。
“嗯?!”累的已经要缩成一团走路的苏夏至马上又笔管溜之的伸长了身体,她并不接信,而是狐疑的看着闵青兰问道:“信是什么人送来的?”
“就是官府的信差啊,给咱平县这边应考的举子们一起送来的,也有岚笙写给你的!快看看吧!”闵青兰眼神迫切地将信件塞到苏夏至的手中,而她自己倒是并未离去,显然是也很想知道弟弟写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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