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就起来做早饭,又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苏夏至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耳边正响着孩子们悦耳的笑声!
这笑声让意识还模糊的苏夏至心情一下好的不得了,她翻身而起,这才看见自己居然是穿戴整齐的睡了个回笼觉。难怪觉得身上那么不舒服。
站在地上伸了个懒腰,她把床铺收拾利落,又抻了抻身上的衣裙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初雪后的空气仿佛都被孩子们的笑声感染了,沁人肺腑的清凉中带着一丝湿润。
苏夏至双手扶着门板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才睡醒的她此时分外清明。
“娘!早啊!”娇娇的小脸冻得红通通的,眼睛也笑得弯起像个月牙,正是她这个年龄的小姑娘应有的模样。
“娘,我们在玩雪呢。”乐乐手里攥着一只雪球,头上的抓髻东倒西歪,一看就是起来就跑到院子里来玩了。
“娘,看镖!”披头散发的一一小牛一样的冲向苏夏至手里还举着一个雪球,身后追着膘肥体壮的猫小白!
苏夏至笑吟吟地看着她,小东西对着娘亲狡黠的一眨眼,手里的雪球已经扔出,却是朝着乐乐飞了过去,在乐乐愣神的功夫,雪球在她的肩膀上开了花!
“好哇!坏一一,姐姐来帮忙拦住她……”
孩子们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苏夏至站着看了一会儿,偷偷地在后面每人丢了一只雪球后便进了厨房。
看外面那几个疯丫头的架势似乎还要嬉闹一会儿,倒是不急着做早饭。苏夏至先把厨房里收拾了一下。
看着盆子还有些磨豆浆过出来的豆渣,她想了想,从面缸里揪出一团老肥用温水泡软加到了豆渣里,又抓了把苞米面加了半瓢面粉和成了面团,盖上屉布后,把盆子放在不碍事的地方饧着。
“娘,我饿啦!”
一一咯咯笑着推门跑进了厨房,一下子躲到苏夏至身后,抓着她的衣服小声说道:“娘,我得手了!我把雪球塞到乐乐姐姐脖子里去了!”
“……”难怪一进来就做贼似的躲着,原来真是做了贼……
苏夏至抬头往外一看,见已经追到厨房门口的小姐俩,大的那个正在帮着小的从领子里往外掏着什么……
“淘气!”苏夏至回身点了点闺女的脑门,用手一拍她肉嘟嘟的小屁股:“快点和姐姐们收拾利落了过来吃早饭。”
“知道了。”一一小声应了,眼睛叽里咕噜地盯着外面正虎视眈眈地候着她的乐乐,忽然两手高举笑嘻嘻的走了出去:“姐姐们,我投降了……咱们都说好了的,不能慢待俘虏!”
“!”女儿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倒是让苏夏至一怔,随即哭笑不得的摇头:“这耍赖的脾气可是有点无师自通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脾气太倔而不知道的圆融的性子,大了以后只会让自己吃更多的亏。
一一聪明而不刻板,倒是有点滑头滑脑的意思。
看着几个孩子拉拉扯扯说说笑笑地回了屋子,苏夏至也赶紧准备起早饭来。
晃晃悠悠的时间过的就快,吃了早饭后苏夏至生了一盆炭火端到正屋里烘着屋子,娘儿几个又都凑到了这间屋里。
孩子们趴在书案上抄书练字,苏夏至则端了一盆子蒜过来,独自一人坐在八仙桌旁剥蒜。
“娘,是要泡腊八醋了吗?”娇娇抬头看了一眼,把笔架在砚台上走了过来。
“是啊,明儿就腊八了,娘先把蒜剥了。”
冬天的蔬菜少,北方人吃饺子就多些,饺子沾腊八醋,正是北方人过冬的民俗。
“我帮娘剥……”娇娇拉了椅子过来坐在了苏夏至的身边。
“我也要剥!”
一眨眼的功夫,一一和乐乐也凑了过来,娘儿四个又对了头。
苏夏至一边给孩子们讲着胡编乱造的故事,手里也没闲着,不到半个时辰,一小盆蒜便被剥了个干净。
……
闵岚笙和姜温回来的时候,一大盆子热气腾腾地酸菜白肉冻豆腐已经上了桌。
姜温几步走到饭桌前一掀盖着屉布的笸箩,就看见了摆在里面的烙得两面焦黄的豆面饼子。
“今儿这饭食好!”他撮着手就要落座,苏夏至却对着门口一指:“洗手!”
“我今天什么都没干呢,连笔都没有摸过……”
“洗手!”
“哦。”
拧不过她,姜温只好不情不愿的往门口走去,一眼瞥见摆在窗台上的一盘子码的整整齐齐大头泡在水里的蒜瓣,他停了步:“这干什么?是在种蒜吗?”
“种点青蒜,过年的时候正好割了炒盘菜。”苏夏至接口道。
“不是都种水仙吗?”姜温低头凑过去一闻,随即皱着眉躲开:“太臭了!”
“就你香!”苏夏至白了他一眼:“等过节的时候我做个青蒜滑炒肉丝,你一口都不要吃。”
“嘿嘿!口误,我错啦!”知错就改,有好吃的不吃是傻蛋!
在美食面前,姜温从善如流,马上就认了错,然后一阵风似的飘出去洗手。
“外面冷吧?”见闵岚笙换了便服进来,苏夏至笑着问道。
“嗯,还是家里暖和。”走到窗前,他也驻足了看了看她新种的蒜瓣:“腊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