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契丹驸马萧宪口中吹的是什么玩意,传出尖锐之极的猿啼之声。听到猿啼之声的兽兵,居然纷纷双目血红的倒戈回来,冲杀向驻扎在城外的彰德军大营。
几乎不到一刻钟,军营便被这些兽兵撕成粉碎,许多军卒来不及逃遁,相互践踏死于非命的不计其数,被兽兵活活打死的也不知凡几。王皓好不容易在众弓弩手的帮助下,射住了阵脚,引发了那些兽兵体内的秘药药效,令兽兵陷于瘫痪状态,却发现那些兽兵不知给哪个高人下了另一种秘制手段,竟然再也无法被他控制,而且隐隐有被萧宪吹出的那猿啼之声控制之意,大恨之下,王皓狠了狠心,命军卒把这些兽兵的头颅全部砍下,这才没有给契丹的萧宪控制了去。
高餮偷袭的军队可就更凄惨了。契丹军事先就窥破了王审祥的偷袭计划,设了一支伏兵在高餮长刀军的必经之地,杀的高餮部大溃,五百长刀军,到凌晨清点时,只剩下不到百人,其余人或死或逃,不知其踪。
高餮也不敢逗留在外,抄小道回了三河口城中。他弄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按照主帅的令谕出兵,为何会大败,最后还要追究他的责任,硬说是他延误时机。
高餮很郁闷。王皓也很郁闷,他辛辛苦苦训练了数年的五百兽兵,就这么没了。王奎更郁闷,他派出的所有哨探,如今回来的不到三一,而且带回来的全都是坏消息。他只负责探听消息,如今消息探回来了,都是坏消息,关他鸟事,他的任务可是完成了,为啥厢主还要怪罪他?
昨夜的厮杀,契丹这边若不是有壕沟阻隔,差点就攻了过来,好在是双方互有损伤,但萧宪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并没有下令攻城。另一边的蓝巾盗和河东军却又顺着三河口城北,连接黄泽关方向官道的黄相横桥,赶到了三河口镇北城门,拦住了三河口镇的后撤之路。
潘美领着的三千多黄泽关方向溃败来的守军,竟然一直没有返回三河口镇。王奎曾派出数十名哨探偷偷出城打探消息,回来的人都说一路并未见到潘美部军卒,却不知逃溃往何处去了。
蓝巾盗和河东军一部兵马,到了城下之后,只是稍作休整,便连夜大肆攻城,若不是三河口城墙险固高耸,恐怕独孤玉衡便要使用玄功,潜入城内,设法赚开城门。
好不容易击退蓝巾盗的两次攻城,挨到第二日早间,黄泽关方向的哨探回报,新任黄泽关兵马都监,已经收复黄泽关。
早饭罢,又有三河口城内户曹主事来报,主薄曹彬,擅自把战马司两百匹最精良的战马,并仓房上等仓米五千石拨付给了黄泽关兵马都监康龙。王审祥虽然大骂曹彬,甚至扬言要罢了他的官,但也并不多在意。城内码头旁的仓房里可还堆着三十万石新运来的粮草呢。
没多大会,负责清点粮草的属吏来报,昨日康龙交付的三十万石粮草,不知何故竟少了一万石。这一消息,彻底让王审祥坐不住了。
一万五千石粮草,按照当时的量器来算,那可是整整一百八十万斤的粮食。若是精打细算着吃,可供五千**军整整食用三个多月呢。康龙这个小贼,居然一下就偷走了他一百八十万斤粮食,王审祥当时就跳了起来,大骂康龙不止。
若不是前有契丹狗贼,后有蓝巾盗,王审祥当即就会直接出兵黄泽关,夺了康龙兵权,斩杀了他出气。
现在他只能想想了。陆路被堵,水道又无船只可达黄泽关,他是彻底无计可施。
可恨的康龙小儿,昨日出发的时间,居然选在了最容易让人忽视的傍晚,他居然趁着彰德军和契丹军对峙的时机,偷偷把三艘战舰,三十艘漕粮船,全都拉走了。
三河口这边形势乱的一沓糊涂,黄泽关这边却是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众人各司其职,曹彬按照康龙的要求,支起了黄泽关官署衙门,黄泽城内的民众,也在李默等代表的监督下,选出了各房吏员。这些选出的人,本身就是城内有经验的读书人或者生意人,依他们各自熟悉的业务,补录入了官署吏,礼,户,刑,兵,工等六房,走马上任,让黄泽城阖城得以迅速运转。
战训堂和军医署也在官署衙门内建立起来,学员们开始了第一天的课程,军医署在四名经验老到的医师主持下,开始对医工们进行简单的外科刀伤跌打损伤等救护包扎训练。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展开,这一切,令昨日还死气沉沉的黄泽城,一夜之间,所有一切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