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苍替槿瑶束好腰带,拉着她原地转了一圈,束腰的素色席地长裙摆出优美的波浪曲线,裙摆处用银丝勾了几朵淡白莲花,满意道,“这些事,以后让我做就行。别白白教那些侍女占了便宜。”说着,不着痕迹地在纤纤细腰上摸了一把。
“……”被吃豆腐的槿瑶还毫无察觉,只有些无语地看他。
这本是竹安的事。可今早,竹安按着规定的时间,捧着长裙进来替她更衣梳洗,就被黑着脸的御苍从身后夺去衣裳,还将一干宫人全赶出门外,遂又羞又恼地甩开他,“她们全出去了,谁替我梳头?”
槿瑶到梳妆镜前坐下,如墨的秀发倾泻在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后,纤细的手指在象牙做的妆奁盒里随意拣选着步摇、发簪和流苏,神情慵懒,浸在晨光里,真像画里走出的妙人儿。
“她们走了,自然有我。”御苍走到她身后,五指穿过秀发,滑在手心里,微凉而细腻,弄得心里越发难受,像许多蚂蚁成群结队地爬过。
“你?”槿瑶看着镜子,对身后的御苍露出一个很不信任的表情,“你还是出去,让竹安进来伺候吧。我今天得进宫见母皇,要是殿前失了仪态,可要惹事上身。”
“你说这话,就是不信我?”御苍将她的秀发撩至一侧,露出嫩白的脖颈,光照着,白得发亮。
被御苍灼灼的目光盯得坐立不安,像要将她烧起来,槿瑶不安地打他的手,没好气道,“不信,你快出去快出去,别再给我添乱了。”
“既然这样,公主,我们赌一赌。”御苍蹲下身,和她的视线平视,“要是我梳好了,以后你的头发就只能让我梳,再不许旁人碰一点。”
“要是你弄糟了,今晚就睡到别处院落,一直到成婚前,都不许进来半步。”槿瑶趁着这个机会开条件,相信木头亲妈是不会让继子御苍占她太多便宜。可非常不巧的是,继子御苍为了能顺利吃到兔子,刚给木头后妈送了几大份厚礼,于是手软的木头后妈……恩……你们都懂的。
“成交。”御苍得逞似地一笑,槿瑶心一慌,就看他从容不迫地拿过桌上的楠木雕花梳子替她梳头。
槿瑶的头发长而顺,每回都能梳到尾。拿惯刀戟枪剑的手熟练地穿梭发丝间,没一会功夫,一个随云髻的雏形渐渐呈现出。
末了,他在槿瑶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将白玉响铃簪别进发间,完美地收了尾。看身前恍恍惚惚的美人,御苍得意地从后头搂住她,“公主,往后你的日常梳洗,可不许别人来碰。”还像示威一样,在嫩白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濡湿的吻痕,搂着她半威胁半缠绵,“要是你说话不作数,我就等不着成婚,提、前、办、了你。”
槿瑶一时大脑短路,重新接通后,内心几乎是暴走奔溃的。他一个没出过圣山的男人,怎么会梳这些繁复的宫廷发髻!还梳得比竹安都熟练!!
开了外挂的魔尊微微一笑,宠溺地摸着她的头:宝贝,在魔界的时候,我都替你梳了500年头发,各种造型都试过,怎么也比竹安时间长啊。要是还没她熟练,不是太丢人了?
“谁教你梳头的?”槿瑶突然想起一种可能,该不是他早就想好,要在今天摆自己一道?
“记不住了。”御苍又从妆奁盒里挑出一只羊脂玉镯,拉过她的手戴上。虽然大魔头的十句话里往往有八句是假的,尤其在坑害槿瑶这方面,更是假话连篇,怎样能达到目的怎样玩。但这却是真的。毕竟因为种种我们之后会提及的原因,大魔头失了很多记忆,跟槿瑶前世的前尘往事只记得几个零零星星的碎片,压根拼不起一个完整的故事。但梳了五百多年头,根本不用细想,身体就跟条件反射似的,下意识地照着做着。
不过,大魔头并没心思想这些,他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成果,亲了亲她的脸颊,道,“乖乖呆着,我去外头让人送早膳进来。”
槿瑶对这一回复极不满意,看他又急急出去,一副心虚的模样。转而认定是御苍事先学好的,故意诱她打这个赌约。等明日,她就换几个繁复多变的发髻,看他不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