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立夫缓缓的放下了那只捂在心口窝的手,用手背擦了下嘴角后,长叹一声说道:“古灵族是个善良的族群,当年辉煌时,曾有族人出任过大祭师一职,在冥间大祭师一职从来都是心狠手辣者才能坐稳,而古灵族人的善良最终给自己带来了厄运。所以,仅仅是半年之后,大祭师古长松就离奇死亡了,死的时候七窍流血,胸口上七颗红色的砂已经从内而外的溃烂,成了七个血洞。”
“我陶家世代忠良,善习武艺,祖父陶贤德武举出身,为保大明基业戎马一生,最后却被贱人所迫害,陶家被查封了所有的房产,地契,陶家上下百口之众一下子变的流离失所,曾经的亲朋好友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扶衬一把,最后家父和几位叔伯不得不带着陶家的男女老少流落街头靠卖艺为生,为了能东山再起,最后家父以‘永明’为镖号在长江以南一带创立第一家镖局,经过几十年的打磨和拼杀,再加以永明镖局也深得人心,不几年之后镖局开始创建分舵,老夫当年负责掌管第七分舵,红极一时的永明镖局也成了同行近业的眼中钉肉中刺,果然,老夫在押解一批唐瓷和唐绸时,不慎被同行所买通的草寇大军在换做狮头岭的地方所伏击,一行三十多人全部乱箭射杀,独留老夫一人浴血拼杀,最后借机带着满身伤痕杀出一条血路,然后就是无休止的追杀,没日没夜的逃亡,最后逃到云南一带的荒山野岭。”
“时也,命也。”陶立夫突然一把错开自己胸前的衣服,露出了古铜色的结实胸膛,这一动作引的我们三人纷纷去看,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的胸口也在隐隐作痛。
没想到陶立夫的像树皮一样的胸口,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真正的体无完肤,光胸口一处方寸之地,就不下四十条刀疤,更是在肩头有两个并排着的窟窿,全部是贯穿伤。还有就是,在他衣服刚好没遮住的地方,能隐约看到几个黑色的手指印,感觉已经陷进了皮肉之下了,我估计这个应该是他的新伤。
虽没有亲身经历,也可以想象陶立夫当年是个什么惨状,真的是大难不死,此人的生命力是多么的顽强,换做其他人估计一百条命都丢完了。
陶立夫见我们都陷入了沉思,然后若有所思了几面,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谁知最后竟然来到了这个破地方,当年
若不是被古灵族族人相救,老夫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善良的古灵族人不仅用独到的疗伤为救下了老夫的狗命,甚至还指派人手帮助老夫康复,老夫现在所施展出的功夫有大半是来至古灵族内部的,你们说这种知遇之恩,救命之恩,老夫能忘吗?老夫哪怕拼了这条老命也的报,只是如今的古灵族已经破而不聚,大多是已经隐姓埋名过起了短命的日子,这个恩情老夫一直没机会报答,直到你们的出现,古弈姑娘的出现才让老夫重新点起了希望之火。”
“所以,从你们进入冥间的第一天起,我就开始暗中观察了,在你们中途落难时,老夫也适当帮衬了一二,直到最终确定了古弈的真实身份后,老夫才决定图谋一个大计划。”
不知何时,我已经如鲠在喉了,原来是这样的一种情况,陶立夫说到动情处激动的整个人都在原地打颤,那还能看出一点世外高人的风范,关于古灵族那段落魄的历史我从古瑶嘴里也听说过一些,基本和陶立夫所说一致,也就是陶立夫其实并没有骗我,而是不得已为之。
没想到,事情突然来了个大转折,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仿佛浑身的力气被一瞬间抽走了大半,我这区区的经历和陶立夫相比起来,有些难以启齿了。
“那古弈她现在?”既然陶立夫也有意要救古弈,所以,我觉得现在再问这个问题一点也不过分,反而心情比先前要平缓了很多,以前是一个人战斗,身边突然多了这么多战友,当然心境会大不一样。
“今天是你们进入冥间的第十一天,明天正好是第十二天,也就是冥间的复活之夜,所以,我打算靠复活之夜来让古弈活过来,但是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容乐观。复活之夜便是祭祀开启之日,如今连鬼母都派人来了,老夫估计大祭师那里也会来人,咱们人手太少了,希望太渺茫,看来只有一拼。”
陶立夫真的是受伤挺重的,虽然我现在还不了解他们三人是怎么样计划的,但既然是他老人家亲自安排的,计划本身肯定没有闪失,只是我现在开始担心起这个老头的身体问题了,我粗略的算了一下,陶立夫看着挺硬朗的,其实按照实际年龄来算,陶立夫少说也有二百多岁,二百多岁是个什么概念,真的没法想象,估计距离成精不远了,从他的身手就能看出来,那一身轻身功夫可不只是十年八年能练出来的。
“以我看,咱们就便精打细算了,干脆豁出去和他们拼吧,要死大伙一起死,哪怕还剩一滴血也要杀到底。”大嘴犹豫了一下说道。
小野一直没有表态,这厮一直惜字如金,在大嘴说完之后破天荒的开了一口,“唯有如此了,我也认为到了该拼命的时候了,让他们也知道我们这些外来户并不是好惹的,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也的掂量掂量。”
“血气方刚固然是好事,但大多数情况下坏事也就坏在这一点上了,咱们还有个变数,老夫这些年一直和人首有接触,为的就是能有一天派上大用场,现在离祭祀开始还有几个时辰,所以,还没到最后的时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