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文凤翎矗立在大雨之中,伸出双臂,拦在柳不疑大军之前。
柳不疑在鬼马驿大败王军,并未停留,命部队缓缓朝着凤梧城行进,此刻他骑在马上,抬头远望,在远处的漫天水雾中,那千年古城上京凤梧已经若隐若现,距离南边朱雀门已经不远,但是柳不疑面色却依旧凝重,若有所思一般。
旁边黄崇并马而行,见柳不疑面色阴沉,不禁问道:“大帅,上京已在眼前,我军大胜于鬼马驿,此刻正是军威大盛,我们如果乘胜追击,不给王军喘息的机会,定能直捣上京,一战攻下凤梧城,为何大帅却下令大军缓缓而行?”
柳不疑眉头微皱,回道:“我军虽然鬼马驿战胜王军,但是那王军退兵时并无败像,其主力并未受损,而凤梧城城墙高大,易守难攻,更何况如今天降大雨,更是于我军不利,如果王军趁着大雨,死守坚城,勉强攻城,这胜败难料,二来天色渐暗,又有大雨,视线模糊,如果我军贸然轻进,一旦中了王军埋伏,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本帅这才命令谨慎前行,打算将大军驻扎城下,等大雨停歇,再行攻城。”
黄崇闻言抬头看了看这漫天大雨,说道:“大帅所虑极是,这等大雨,强行攻城,恐怕我们的确讨不得好去。”
两人边走边言,这时黄崇突然看见前面雨中有人站在路当中,赶忙伸手一指,说道:“大帅,你看前面那是不是有个人?伸着手,似乎是想阻拦我们吗?”
柳不疑也隐约看到前面大雨中,似乎有个人影,站在道路当中,张开双臂,看样子是想阻拦大军前行,柳不疑下令前军咱停前进,命黄崇上前查看。
那黄崇提缰绳催马紧走两步,距离文凤翎不到百步,这才看清前面竟然是一女子,浑身被大雨淋的湿透,心中疑惑,高声喊道:“前面女子何人?竟敢单人阻拦我大军前进,难道你活腻了不成?”
文凤翎一见联军停了下来,上前紧走几步,高声喊道:“来人通报柳不疑,我乃凤鸣郡主文凤翎,有重要军情要告之于他,请振海将军柳不疑前来搭话。”
黄崇一听前面之人自称是凤鸣郡主,脸上也变了颜色,心说郡主千岁岂能孤身一人离了凤梧城,前来这里,莫不是有诈?他赶紧四周观望,见并无伏兵迹象,有心不信,但是此人神情坚定,言之凿凿,只身一人敢拦住大军,定然不是寻常之辈,因此不敢大意,略微迟愣片刻,在马上拱手施礼说道:“既是郡主殿下大驾,但恕臣盔甲在身,难以行大礼,请问郡主要见大帅,所为何事?”
文凤翎此刻心急如火,恨不得即可就见到柳不疑,不禁怒道:“事态紧急,你赶紧叫柳不疑上前搭话,莫再耽搁,坏了大事。”
正在这时,柳不疑也催马来到近前,等离得近了,他一眼认出前面正是文凤翎,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提着缰绳来到近前,嘴里奇道:“凤翎,怎么是你?”不由得愣在马上。
文凤翎此刻一见柳不疑,胸中大气长出,眼泪涌出,高声喊道:“大哥,我找你找的好苦。”说着几步上前,就想将这一切告之柳不疑,哪知道她刚走两步,就觉得天旋地转一般,眼前柳不疑的身影瞬间模糊,紧接着两眼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柳不疑本来愣在马上,此刻一看文凤翎疾走两步,摔在地上,赶紧甩鞍下马,几步上前,抱起文凤翎,就见文凤翎面色惨白,浑身冰冷,已经是人事不醒。
原来这文凤翎自从和秦苍羽一起被关进谢芳蓉的船舱,先是斗寒蚺,吃洞蛙,后来和秦苍羽过若忘川黄泉洞,追赶姜云飞,再到秘道逃脱海蛇王,再后来在谢芳蓉临死之时得闻蒋万里的阴谋,那是心急如焚,玩命般赶到鬼马驿,到此刻来到柳不疑面前,这一路上马不停蹄,已经两日水米未进,又逢大雨淋身,全靠这一丝心力支撑,要见到柳不疑,阻止他攻打凤梧城,此时此刻,一见到柳不疑,心力一散,再也支撑不住,这才昏迷不醒。